他们亲人的凶手,按理说应该离开王府,即使凉介是正义的一方,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她不是真正的如梦郡主,她对那些所谓的亲人更是没有一点感觉,真要说亲情,也只有凉安凉介了,她不姓卞,她是西河,一个完整而成熟的灵魂,她不可能为了一点虚无缥缈早已该随风逝去的往事而破坏自己现有的正常生活,私心里,她知道凉安凉介对她的爱护与疼惜,她不愿撇弃他们。
而且,不得不承认,她对不起面前这两人,她除了当初刻意接近结交他们,在看见那些灵牌时她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卞如西,凉介亲手诛杀的逆臣,她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怎么可能不记得?之后便是她的刻意隐瞒身份,一直到如今他们找上门来,她心里还是有丝愧疚的。但如今看到他们满身伤痕的狼狈模样,她眯了眯眼,相处四年,他们竟一直隐瞒着她,她一直以为他们不过是身世坎坷点的普通少年,不曾想,竟还身怀武功,这一点他们从未主动说过,以至于她现在心内的愧疚全无,还生出了一丝被人欺骗的愤怒。
顿了顿,西河开口:“好了,如今你们也知道了,回去吧,没有事不要来找我。”
白羽樱白羽骆听罢一愣,诧异地看着她,在触及那双深幽的黑眸时心内一凛。方才他们只注意到面前的小人是自己亲妹妹的喜悦与激动,眼下看着那双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奇异眼眸,再想到她那可翻天覆地的手段,心下只余敬畏,两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乖乖地离开了。
这边两人刚走,大门被轰然撞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风般席卷而来,在看到安然坐在床上的西河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西河似笑非笑地看着凉介凉安,摘下脸上的面具躺在床上打了个滚,背对他们一副想睡觉的模样。
“河儿……你早就知道了是么……”身后传出凉安听不出情绪的话语,既不像疑问又不似肯定。
盖好被子,西河闷闷的声音从锦被里传出,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如同一把巨锤,狠狠擂击在呆立的两人心上,震得两人一个趔趄。
她说:“实话告诉你们,我在六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六年前?多么惊人的时间。
“你到底是谁……”凉介今晚对西河第一次开口,那声音暗沉的厉害,令一旁震惊的凉安与西河俱是一怔。
西河躺在被子里,被遮掩起来的小脸微微一紧,随即她呼出一口气,小手抚上自己的脸,那凹凸不平的触感自掌心清晰传来,她顿了顿,开口:“两年,再给我两年时间,十岁生日那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凉介凉安一惊,心内更是肯定了西河要告诉他们的将是很重要的内容,虽然很想知道,但是看着那锦被下小小的一团,两人对视一眼,沉默地离开了屋子,为了心中的那个人,他们愿意满足她的任何要求,仅仅是两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多几个两年又何妨?只要他们在一起,即便她不会告诉他们,她依然是他们心中的独一无二,永不会改变。
听到二人离去的声音,西河闭上眼睛,心里却不知为何而乱,明明是一个小插曲,她却觉得有什么已经变了,心头更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凉安凉介去沐了浴一同回来后看到的就是小人已经睡熟的模样,两人在床前站了片刻,轻轻地上床安歇在了她的两侧,两只手在她身上相连将其环绕,两人身子侧向小人这面,他们温柔而眷恋地看着她,时间仿佛静止,屋子内只余轻浅的呼吸声,似在昭示这一刻的宁静与安详。
悬崖,密林,荒草,海面。一切的一切都令西河陌生,她站在悬崖边,前方是波涛汹涌一望无际的大海,身后是不见天日的树林,四周荒草萋萋,了无人烟,天地间仿佛只有她独自一人。
西河很肯定这是个梦,她很少做梦,但偶尔的一场大梦却总是如同人的第六感般给予警示,她一生只做过四回梦,第一次做梦后她家出了车祸,父母双亡仅留下孤苦无依的自己,第二次做梦后她滑雪遭遇意外,第三次比较例外,就是上次学苑比试后摔伤那次,那场梦后一直没有出什么事,倒让她安心不少,今天,是第四次,梦境里,她的意识异常清醒。
站在崖边,脚底不时有狂烈的海风冲天而起,吹散她的发丝,打在脸上木木的疼,她看着周围,正想往后退一些却被人突然猛力一推,巨大的冲力带着她直直落入悬崖,海风扑面如利刃划伤她的身体,无法遏制的失重感令她呼吸不畅,她大口大口努力呼吸,身体倏地一重,随即听到耳边焦急的呼唤声。
“河儿!河儿你怎么了?醒醒!”
“河儿!”
猛的睁开眼睛,视线内一阵模糊,片刻后终于清晰看见凉安凉介焦急的神情,西河此时出了一身冷汗,心头还在怦怦直跳,看到他们两人却是突然平静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们,西河微弱地笑道:“做噩梦了……”
闻言凉安凉介狠松了一口气,凉介拿帕子替她擦了汗,凉安轻柔地给她顺着气,温语哄道:“无碍无碍,不过是个梦罢了,河儿乖,有我们陪着你呢,不用害怕。”
说罢,凉安与凉介将她抱紧,三人盖一条被子紧紧挨在一起。
凉介顺了顺西河脸上散乱的刘海,轻声道:“睡吧,我们在你身边。”
那一刻,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人,西河心头的阴霾突然消散,这一刻她没有对两人与自己如此接近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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