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一半。
他在徐途跟前站定,手臂垂着,面色冷凝地抽走她的烟,指肚一碾,烟灰扑簌簌落下来:“知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徐途从回忆中抽离,视线聚焦,眼前日光被黑影挡住,背着光的缘故,他面孔并不清晰,只觉鼻端冲进那股味道异常熟悉。
秦烈眯了下眼,目光相对,这才见她两眼通红:“让那群孩子欺负了?”他声调瞬时软下来,半弓身,五指扣住她头顶。
徐途揉揉鼻子,笑着说:“怎么会。”
瞧她半晌:“看你的能耐也不像。”秦烈极轻的呼了口气:“那怎么了?”
徐途说:“我可能不适合干这个了。”
捏着她头的五指又往上抬半寸,秦烈眼不错的盯着她,最后放开手,脚尖转了个方向,撑着膝盖蹲下来。
她看前方,秦烈侧头看她:“你说老师。”
徐途摇摇头:“不是,是画画。”她举起右手,摊开来冲着太阳照了照,光线在缝隙间穿梭,她指尖透出鲜艳的红色:“怪我。明知道它已经不中用,还自不量力想拿画笔。”
“觉得可惜?”秦烈拆了颗槟榔扔嘴里,又取出一颗递给徐途。
徐途接过,看了看,张口含住,说:“刚开始是这样,现在已经没想法了。”
秦烈目光落在她右手上,问了句不相干的:“你吃饭是左撇子?”
徐途没明白,如实答“不是。”
他顿了下:“那写字呢?”
“……也是用右手。”
秦烈又瞧了几秒,淡淡嗯一声,便知道她手没事,只是过去的遭遇令她抗拒拿画笔。秦烈没有再问,一条腿垫在臀下,脚跟离地,用前脚掌做支撑,手臂横过来,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肌肉扎实的人肌群紧绷,秦烈蹲不实,微耸着肩膀,比旁边的人高出一大截儿。
秦烈始终垂着眸,抓住她手腕拎到面前来,拿指肚捏两下她的大拇指,动作从容坦荡。
徐途一时忘了说话。
秦烈又轻轻揉两下:“有感觉吗。”
徐途:“……”
好像也不是为了要答案,他松开她手指,将她手腕挪到另外一只手上来,轻轻一提,挨着她手臂的胳膊环住她肩膀。
徐途被带了起来。
“真不打算教他们了?”
他两只手同时放开,在她皮肤上留下平衡干燥的温度。
徐途:“嗯。”
秦烈:“记不记得那晚我跟你说过什么?”
“哪晚?”
“我说,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说:“那就是要有责任心。”
徐途昂头看着他。
秦烈的手收入口袋里,两肩略微松弛的塌着,脖颈到臂膀是一条流畅向下的线条。
他继续:“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又是怎么做的?上课时间鲁莽跑出来,扔下那一屋子学生不管,如果这期间出什么状况,该负责的是你,而不是别人。”
徐途抿紧唇:“我刚才就想透透气。”
“现在透完了?”
“……完了。”
秦烈朝旁边一偏下巴:“去,先把这节课上完。”
“可是……”徐途手心冒了汗。
“无论做什么决定,必须有始有终。”
他一番话有些不近人情,可下一秒眼神又深邃起来,沉沉的看着她,手掌再一次盖在她头顶,这次温柔许多,隔几秒,又轻轻揉了揉。
徐途眼眶酸涩。
他弯唇,声音倏地低缓下来:“去吧,我在呢。”
五个字,是她听过最有保护力量的抚慰。
她抿起唇,目光触及他的胸口,那里宽阔平坦,厚重踏实,胸膛的呼吸缓慢平稳,一起一伏间,仿佛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徐途心中撼动。
***
中午骄阳炽烈,他们绕到前操场,厨房里饭菜香味远远飘散出来。
徐途到门前又回头看他,谁知秦烈越过她,率先进入教室。
班级里安静无比,同学们专心画画,只有及个别调皮的男生偷偷瞧过来。秦烈警告的指向他,那男生迅速埋下头,动作比小老鼠还迅速。他又在原地站了站,直接走到教室最后面的空位坐下来。
徐途愣在门口。
秦烈抱着手臂,双腿微微岔开,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该干什么干什么。
她哪儿想到,他说的“我在呢”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徐途搓搓手,站前面手足无措了一阵,余光撇到个小小身影。她看过去,刘芳芳歪着脑袋,爬在桌上,眼睛几乎贴着草稿纸,她手中仍旧捏着那个白色纸卷,只是下面连接的绿色蜡笔只剩一个头儿。
途途走过去,将她脑袋抬高了些:“挺背,抬头,不然会近视。”
刘芳芳抿唇,眼眶仍旧红肿,她小声说:“谢谢老师。”
徐途笑笑:“画吧。”她撑住桌沿看了会儿:“这里……缺一块儿,可以再补两笔。”
芳芳按照她说的又画了几道线条,小姑娘悟性极高,树木房屋画得有模有样。她看看徐途,小心翼翼的问:“老师,你会走吗?”
徐途没说出话来。
刘芳芳见她抿唇不语,眼眶再次泛红,咬咬唇,后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她埋头继续画,徐途又拄着桌边挺几秒,教室里多个‘庞然大物’,总感觉如芒在背,不比平时自在。
她转身,迅速往那方向瞄了眼。
秦烈并没关注她,侧头看着窗外。
徐途嘘口气,换了个位置,指导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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