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人的距离,他折叠烟纸,捏烟丝,拿粗粝的指肚抚平,压实,拇指一转,便把糟乱的烟丝束进纸卷里。无比顺从。
徐途抿抿唇,目光随波流动:“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耳边极安静,只有涓涓流动的水声。
秦烈烟送到嘴边,一顿:“什么?”
开口的同时,徐途也愣住了,然而说出的话收不回来,她干笑两声:“就随便聊聊。”
秦烈似笑非笑的斜睨她一眼,火光闪烁,他点燃了烟。
徐途问:“用很漂亮吗?”
他唇边烟雾重重,过了会儿:“不用。”
“很有钱?”
他捏烟的食指晃了晃。
徐途猜测:“难道你注重内在美,喜欢温柔贤惠,懂事持家的?”
秦烈眯了下眼,烟卷旋在嘴边没有抽,把这些形容词添加到那人身上,发现没有一样符合。
他自嘲的笑笑,一摇头。
连说了几个,全被秦烈否认。
徐途腿伸出来,轻轻拍打着水面,她若有所思的盯了会儿散开的波纹,想起向珊,问:“喜欢胸大的?”
烟雾散开,秦烈舔咬着下唇,目光似是而非往她的方向瞟过去,这次静默好半天,没做任何回应。
答案显而易见,根本不用他再给明确的回应,徐途气闷,心中蹿起一股无名火儿。
“浮浅。”她恶声恶气的说。
秦烈好笑:“我什么也没说。”
“还用说吗?”途途道:“像你这种乡巴佬能有什么追求,也就胸大无脑,腰细臀肥的女人最和你口味。”
秦烈脸色黑了黑:“你个女孩子,别什么都敢说。”
“那对不对?”
秦烈说:“轮不到你操心。”
他要起身,只觉得眼前一晃。
途途忽然提起脚面,水珠被带起来,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直接冲着秦烈去。
这次他的衣服也不能幸免。
秦烈目光危险,不及细想,迅速捉住她作乱的脚腕儿,往上一提:“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秦烈湿漉漉握了满掌,有些水顺相贴的地方流到他手臂上,她骨骼小巧,指围恰好合拢。稍稍抬眼,便见她染满月色的小腿。腿被太高,裙摆滑上去,尽管她及时按住布料,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
秦烈手中力道又收几分,脊背一绷,狠狠扔开她的腿。
徐途脚跟磕在石头上:“呀!”
秦烈挺身起来:“别抽风了。穿鞋,回家。”说完,率先登上高地。
途途自己爬上来。
他双手插着口袋,冷眼睨视,袖手旁观。
歇了这么会儿,反而疲劳更甚,路程不算短,到最后途途已经筋疲力尽。忽然间,眼前又出现刘芳芳瘦小的身影。两点之间往返距离要两小时,城里孩子几乎都车接车送,全家人护的像块宝,而那个未满十岁的小姑娘,却在艰苦的条件下,翻山越岭,徒步前行。
同在一片土地,命运却判若云泥,有时候想想,这种差距真叫人无力又心酸。
秦烈叫她一声没反应,停下又叫:“徐途。”
“嗯?”
他看她几秒:“到这儿了,你认的路吗?”
徐途抬头看了看,前面就是小学校的后围墙。他们已经回来。
她说:“认识。”
“那你自己先回去,我去老赵家里有点儿事。”他转身就走。
徐途低下头,拿脚尖蹭着地面,黄土被搓起来,留下一个不规则的鞋印儿。
终于做了决定,她抬起头,秦烈身影已经快淹没进黑暗里。
徐途喊他一声,抬脚追上去。
近前,秦烈拿眼神询问她。
徐途支支吾吾:“我去打个电话。”
徐越海接到她的电话甚为惊讶,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凑到跟前眯眼看,浑浊的眼球亮了亮,眼角挤出几道皱纹,忙又把电话贴回去。
他小心翼翼:“是途途吗?”
徐途捏着桌沿的手指泛白,停顿一会儿才说:“我耽没耽误你好事儿?要是忙,我挂了。”她说着取下听筒,遥远的声音从那端传过来,有些焦急。
徐途犹豫片刻,重新举起听筒。
徐越海埋怨:“这大半夜我能忙什么,睡觉了,手机在客厅里。”他下意识拿起茶几的腕表看了眼,已经九点半,心中蓦地一紧:“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在洛坪闯祸了?”
徐途不耐烦:“没有。”
那边问:“你秦叔叔呢?叫他听电话。”
“他跟人说事儿呢。”徐途绞着眉,声音不由提高:“别说废话了。我打电话,是让你给送点儿东西来,你拿笔记一下。”
那边沉默半刻,随后隐约听到脚步声和翻找东西的碎响,他嘀咕:“笔放哪儿了……”又过一阵儿,徐越海终于坐下:“途途啊,说吧。”
徐途抿抿唇:“水彩笔、蜡笔、彩铅笔、图画本……”她交代完以后突然顿住。
那边连唤了两声,徐途垂着眼,手掌蜷起来,紧紧攥住大拇指:“你、你把阁楼那套画板和画笔,也叫人一起送过来。”
这回彻底陷入安静,耳边只剩微弱的电流声,屋外,秦烈和老赵交谈的内容,也清晰传过来。
过很久,徐越海轻轻叹一口气,声音更显苍老:“途途啊,想家吗?要不这次跟车回来?”他靠着椅背:“我想通了,你犯再大错都是我闺女,也不指望你在洛坪待着就能变懂事……不懂事就不懂事吧,只要在爸爸身边,爸爸想你了,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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