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纸上写了一份合同,他心里有点怪异,他感觉今儿被牵着鼻子走似的,不过对咸丰楼来说有利可图,他也挺乐意,俩人确认无误,他先签下了大名。
“贾廉……”张小花刚想自个儿也签上名字,突然想到女人都不咋抛头露面,把纸退给长青,“长青,你来签字?”
长青心里话:“哼哼,还知道家里有个男人……”不过张小花的表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原本有一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你自个儿签吧,这事是你张罗的。”长青也没啥男女尊卑,心想都是一家人,谁签不都一样?
“那成吧……”张小花提起毛笔在纸上唰唰唰写下大名,突然抬头问道,“你是怕我把你卖了吧?”
长青一瞅张小花那握笔杆子的模样,就知道她不咋写字,伸着脖子再一瞅纸上的字,啧啧,丑得惊为天人。
“小花,你还张罗着叫屯里的小娃子学字,就你这字,跟家里那只大花公鸡踩的似的,它踩的还比你好看,你这跟蚯蚓爬似的……”
张小花瞪他一眼,她写字再好看,也没咋练过毛笔字啊!这不多年不提笔,写起来歪歪扭扭的。
“你学问多,有本事你考个秀才来当当?”
俩人吵吵闹闹出了咸丰楼,先去买了几副象棋,她还想弄一些围棋,不过老药子说这玩意是文人骚客们玩的,屯里人估计不咋喜欢,又去裁缝铺子取了上回给长青做的过冬的几件新棉袍。
三人游游逛逛,到了叫沁园春的梨园,今天梨园才有戏班子的模样,还没进去就听到吵吵嚷嚷的,敲锣打鼓,还能听到各种叫好声。
“药子叔,喜欢听戏吗?”张小花问道。
药子叔早就脖子抻得跟大鹅似的,往梨园里头瞅,不过被张小花这么一说,缩回来,悻悻地说道:“咱们走吧,这茶水费可不便宜……”
“锤缮叮吭勖且步?コ虺颉!闭判』u蟠筮诌值模歉髦衷际旎盍耍科鸪醭で嘧芄簿臀逋?逅鹚迪衷诙道锖袷盗恕 “太破费了吧?”
老药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头已经痒痒了,凡是上了点年纪的人,哪个不喜欢听戏?别说老人家,就是小娃子小姐夫人们都常常到梨园里头跑,只是那些穷苦人家可没这命。
进了梨园,里头人头攒动的,别说坐席已经满了,就是旁边旮旯角落里都站满了人,张小花他们只能选了一个犄角,勉强能站住脚,好在长青人高马大的,往那一杵,也没人敢把他挤开。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
台上有个妙龄少女正在唱着张小花谱出来的《思凡》,张小花仔细一看,原来就是蔡九龄,他这扮相可惊艳,眉眼含情又懵懂,把那小尼姑的形象演绎得是淋漓尽致,他这刚刚唱两句,台下已经是叫好声一片。
“这小姑娘漂亮吧?要不要给你讨回去当小老婆?”张小花拿长青打镲,她当然知道蔡九龄是个小伙。
长青今儿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牛眼瞅着张小花,似是十分愤怒,张小花心里一咯噔,她平时也经常和长青闹啊,今天还真生气了?刚刚在咸丰楼也一样,他今天是吃了火秤炮药了?
长青这一瞪眼,张小花心里还有点打鼓,回头别被他揍一顿。
“小花,你咋啥话都说呢……”老药子小声说道,俩口子哪能开这种玩笑?张小花有点郁闷,这话十个女人得有九个跟丈夫说过,就长青小家子气。
这出唱完之后,有小厮拿着个钵下来讨赏了,戏班子也不容易,平常如果不是有人请唱戏,在自个儿梨园就是靠人打赏,只比街头卖艺的高上一级,大家都扔了不少银子在里头,有几文钱,也有用银子的,这一圈下来,那小厮的钵都满了,真正的盆满钵满。
楼上雅间的员外老爷们则不一样,他们都是有些身份的人,会命家丁把赏钱亲自送过去,一般来说少不了。
张小花估摸着,他们这一场戏,至少也有上百两吧?还不算楼上的赏钱,真是生意兴隆。
那些观众听得兴起,都不肯走,嚷嚷着再唱一出,虽然是同一曲,但是听一百遍都听不腻,那些老曲子何止唱了百遍了?
“这是哪出戏啊?我咋没听过?”老药子也算一个资深戏迷,但是这曲还真没听过,所以直摇头,在野猪岛待久了,那些才子写了新曲子他都不知道。
“叫‘思凡’,梨园新排的戏呢。”张小花高兴地说道,这还是出自她的手笔呢,虽然是抄袭的,也有些成就感,那张九龄也不愧是一个名角儿,这出难度最高的戏让他一唱,处处是精妙。
“各位,刚刚就是咱们‘沁园春’的新戏,靠这曲《思凡》,咱们在梨会上大放异彩,拔得了头筹!”
下面自然是一片恭喜声,梨园外已经开始响起了炮仗声,张小花看了看,原来这么红火呢,戏班肯定是刚参加那梨会刚回来,居然真的得了个第一,镇上的人,甚至是县里的老爷们,可都是慕名而来。
“今儿到这儿就谢幕了,祝员外府上邀咱们戏班去唱一出,咱们得去赶场子,大伙要是喜欢,明儿再来吧!”
大伙只能恋恋不舍地散了,楼上的老爷夫人们也心满意足地走了,人戏班正事还是不能耽误了,请他们唱一出得有上百两银子吧?当然,这也是因为沁园春是清河县最出名的戏班,要是那些小班子,请一出估摸十两都干,要不然咋这么多梨园倒闭呢。
“小花,戏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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