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被调来回雪居之前都是在沈太夫人的院子里当差的,这会儿见了红玉,珍珠也笑了,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才拉着红玉的手问道:“那位主子人呢?”
红玉原只当珍珠是来看望自己的,刚刚扬声说话也不过是故意让屋里的阮诺知道她在太夫人跟前还是有人的,这会儿听珍珠这么说便有些意外,忍不住轻声哼哼道:“太夫人让你来的?”
珍珠点点头,低声道:“回头再与你细说,你先进去通报一声。”
红玉撇了撇嘴:“呶,那一位可不让我进屋伺候,你要我如何通报?”
“你可收敛些吧!”珍珠对红玉的脾性多少了解一些,见她这副模样不由皱了皱眉,也懒得与她多话,绕过她便往正屋走,只不过走了两步便看见珠帘被轻轻挑开,阮诺扶着月荷的手款款地走到石阶上。
珍珠往前走了两步,福了福身子,才毕恭毕敬地道:“奴婢给夫人请安。”
阮诺笑了笑,静静地看着珍珠,就听到她继续道:“太夫人让我来给夫人递个信儿说,明儿就是十五了,循着旧例要往山上寺庙里去斋戒礼佛的,还望夫人准备一下。”
阮诺微微颔首,看了一眼身旁的月荷,后者立即会意,轻笑着与珍珠道:“明日夫人定会跟着太夫人一起的,劳烦珍珠姐姐跑这一趟了。”
“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哪里谈得上劳烦不劳烦。”珍珠甩了甩手里的绢帕不在意地笑了笑,才与阮诺告辞,“太夫人那儿还等着奴婢去复命呢,奴婢就先告退了。”
阮诺颔首,目光触及一旁的红玉,才比划了一句:“红玉替我送送罢。”
红玉面上划过一抹喜色,第一次恭恭敬敬地朝着阮诺行了礼才跟着珍珠往回雪居外走。
月荷看着红玉和珍珠的背影,秀气的眉头皱作一团,有些担忧的问道:“夫人就不担心红玉向那珍珠告状?”
“我不给她这个机会,你以为红玉自己就没有了门路麽?”阮诺伸手理了理微乱的鬓角,勾唇一笑,继续比划道,“与其让她暗通沟渠,不如把机会明晃晃的推给她,且看看老太君能护着她到什么地步。”
月荷对于阮诺的打算似懂非懂,但是看着自家主子眼底的光亮,她忍不住就点了点头,心里生出几分好奇,嘴上却只道:“外面风大,夫人还是进屋吧。”
阮诺看了一眼回雪居正屋前蜿蜒的石板小路,没有说话,只扶着月荷的手慢慢地走回了屋子。
回雪居外,红玉拉着珍珠的手将这几日以来发生的事情细细地说了,又说阮诺如何不把她当回事,行为举动分明不把太夫人放在眼中云云。珍珠一开始只是静静地听着,后来眼底就生出几分不耐来,心里觉得红玉实在是个没脑子的。
珍珠见红玉一脸委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抱怨,“你可改改你自己的脾气吧,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跌了你自己面子是小,连带了太夫人面上不好看了,你可自己掂量后果吧。”
“珍珠姐姐你……”红玉登时有些不乐意了。
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什么人经过,珍珠才停下脚步看着红玉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话说的重了你也别不乐意,那一位主子再不济终究是个主子,你呢,不过是个在老太君面前略微得脸的丫头罢了,你行事张扬可不是把把柄双手奉上?”顿了顿,她才继续道,“主仆尊卑有别,这是你越不过去的,老太君调你过来,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别拎不清轻重了。”
珍珠年纪与红玉相仿,但是在沈太夫人身边伺候的日子却比红玉久得多,资历深当着红玉的面说起话来就不由带了几分说教的意味。红玉听着忍不住在心里哼了哼,但是明面上却不敢顶撞珍珠,只得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
“可你总得帮我在老太君跟前说说话呀,好歹也让我知道要在那位主子那儿伺候多久呀。”起初得知要被调来伺候新夫人的时候红玉心里还高兴过,总想着在新夫人跟前伺候接近起将军来也便利些,可是到了回雪居后,她才知道这位新夫人有多么不受待见,她在这回雪居少说也有半月之久,别说是将军了,便是其他几位少爷也没机会见上一面,即便是老太君吩咐在前,她也不想在这回雪居一直待下去,实在憋屈的很!
珍珠静静地看了红玉一会儿,抿了抿唇,半晌才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为免那位心里生疑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至于你说的,我斟酌着再与老太君说道说道。”
心知珍珠一贯说一不二,红玉点了点头:“我可就指望姐姐你了。”
说完挪着步子不情不愿地往回走去。
看着红玉的身影渐行渐远,珍珠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觉得老太君怕是昏了头才想着在夫人身边安这么一枚沉不住气的棋子呢。虽说阮诺看起来乖巧温善,可是眉目间飞扬的神采却昭示着她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性子,珍珠扯了扯嘴角,怕是老太君的一番心思又要落空了……
次日一早,阮诺由着月荷给她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后在回雪居简单用了点儿早饭以后就往上院沈太夫人屋里去。
跟着珍珠走进屋子里的时候,阮诺一眼便看到坐在下首椅子上的安氏,她不由抿嘴一笑,而后柔顺了眉眼走到沈太夫人跟前屈膝行礼。
沈陈氏淡淡地看了一眼低着头行礼的阮诺,眼底划过一抹厌烦,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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