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给点钱也是应该的。”
江妙伽心里感叹江氏母女翻脸的速度,一面脸上露出戚戚焉,一行清泪留下,她颤抖着冲江氏道:“姑母,这是我哥给我唯一留下的东西了。”
江氏横眉冷竖,冷着心肠不去听,只是不耐的催促。
不远处陈又文还是呆呆的,只江妙伽带着哭腔开口的时候往这边看了一眼,复又呆滞的低下头去。而曾经疼爱她的姑丈陈宇则像没听见江氏的咄咄逼人一样踱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一片萧瑟。
再过几天往肃州走会更冷了,所有人的身上还只穿着单衣呢。
江妙伽委屈的将江沉给的十多两银子拿了出来,一把便被江氏夺了去。江氏满意的将银两捧着到了另一头,数了数一共有十三两,满意的塞进了袖子。
这年头,亲情什么的都喂了狗,能活着就够了,谁还管你是侄女还是侄子呢。
大难临头,除了亲儿子,谁来都不好使。
☆、第六章
夜幕降临,天气很冷,江氏靠着陈宇蜷缩在地上的干草上,眼睛贪婪的盯着江妙伽身上仅有的薄棉袄,抿了抿干涸的唇又垂下眼帘,她竟然没有起了贪欲将其昧下。江妙伽瞥了她一眼,见她目光在陈又文身上扫过,很快便知道了她的心思。
江氏并不是心疼她这个侄女,不过是怕儿子真的变傻了而已,若真的变傻了,留着江妙伽好歹可以做媳妇,还能为陈家生儿育女,任劳任怨,然后伺候公婆。
女人想要生孩子,最受不得凉,所以江氏为了儿子以后能留后,不得不忍受寒冷没有去抢江妙伽的衣服。再者说江妙伽身材比较瘦,除了陈嫣红别人也穿不了江妙伽的衣服,可闺女和儿子比起来,还是儿子比较重要一些,所以江氏毫不犹豫的便选择了儿子。
这件薄薄的棉袄穿了已经半个多月了,江妙伽抬抬胳膊甚至都能闻到不好闻的味道了。可现在的环境容不得她嫌弃,只要她敢脱下来,估计下一秒就会被陈家其他人抢了去。
陈嫣红靠着江氏,眼睛羡慕的看了江妙伽一眼,她不是没跟母亲说过将江妙伽的薄袄抢来,可却被母亲拒绝了。江妙伽感受到陈嫣红的目光,咧嘴无声笑了笑,气的陈嫣红转过头去。
富裕之时,别人不会看得上自己这么一件棉衣,可在这普遍棉衣的一群人中却尤其珍贵。
好在她骨架本来就小,身子也瘦,穿了一层薄袄其他人倒是没有看出来,不过对她更熟悉的江氏却看出来了,等知道江氏不会抢她的棉衣了,江妙伽这才放心下来。
到了后半夜,睡的迷糊的江妙伽突然听到有哭声,她睁开眼,发现外面还是黑的,屋里没有点灯,只有凄惨的月光照进来,勉强能够看清东西。
悉悉索索声,她听见江氏低声道:“我去看看,指不定是老四家的不中用了。”
然后她又听见陈宇低声嗯了一声,接着江氏便出去了,走出去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径直走到江妙伽面前,一脚踢在她身上,低声道:“起来和我去看看四太太。”
江妙伽吃痛,不过还是赶紧站了起来,跟在江氏身后摸索着出去了。
外面月光亮一些,院子的四周零零散散的点了几盏煤油灯,一阵寒风吹过,瞬间吹灭了几盏。
到了院子里,哭声更明显了,江氏眉头微皱,微不可察的哼了声朝西南角的一间屋子走去。
那是四房暂时落脚的地方,江妙伽很快便知道刚刚听到的哭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那哭声是陈语嫣的。
此刻陈四爷正开着单薄的衣襟将陈四太太抱在怀里低声安慰着,而陈语嫣正哭着叫着娘。
江妙伽的同情心早就没了,可看到这样的陈四爷心还是颤了颤,上辈子的陈四爷虽然没有给过自己多少帮助,却也没和其他的陈家人一样祸害自己,看不得自己好。她沉默着,只站在江氏身后,借着黑夜的暗影将自己掩映在黑暗里。
陈语嫣发现了江氏,哭着跪在江氏面前,拉着她的裤腿哀求道:“大伯母,求求你救救我娘吧,求求您了,我知道您那里有钱,求求您拿出一点来让官差请个大夫吧,求求您了。”
江氏一阵肉疼,她现在手里的钱也不过一百多两,加上她鞋子里按照习惯藏的二百两也没有多少。而四房太太却是病入膏肓了,以前有陈家这棵大树在,买些人参之类的补品或者请好的大夫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是现在对她来说一文钱她都不舍得的。这些钱会是他们一家子安身立命的钱,还是陈家五房在肃州活下去的钱呢。
给一个马上要死的人看病简直是浪费啊。
江氏叹息着,突然又想到:死一个人,就少一个人和她分那一百两银子啊。
这是来的多么及时的一个好办法啊。
黑夜中江氏的眼睛很明亮,她看了哭的接不上气的陈语嫣,摸着她的小脸蛋略带怜惜道:“语嫣呐,伯母也没办法呀,伯母这里只有你江沉哥哥给的一百两银子,这些银子是咱们到了肃州后五家安家的钱呐,听伯母的话,最后陪陪你娘吧。”
朦胧中,陈语嫣愣住了,也忘记了哭泣,她呆呆的看着江氏,好似头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大伯母一样。
可是从江氏的口中,她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的大伯母不愿意拿钱出来给她娘看病。
小姑娘想明白了这事突然就站了起来,抬起早就脏成一团的袖子擦了擦脸,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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