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声音隔着房门空洞的传来:“进来吧,帆儿。”
萧怀奕见叔父正坐在几案前,翻阅卷宗,双眼熬得红红的,身形也有些佝偻。他缓声道:“二叔,这么晚了,还没歇下。”
萧和道:“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完。”
“辛苦你了二叔,”萧怀奕帮他理了理一案的纸张文墨,“爹这几日精神不大好,庄内大小事务都要您处理。”
萧和笑了笑,将笔搁下:“帆儿,找二叔何事?”
萧怀奕正揣摩着如何开口,却听二叔先道:“为了湘儿吧,你们兄妹俩最是了解彼此,从小她想什么喜欢什么你都一清二楚。”
萧怀奕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想到叔父这样直截了当。
萧和将卷宗放到了一旁,叹了口气:“我这个做爹爹的也清楚。澄练是个好孩子,其实把湘儿交给他我是放心的。只是,湘儿娘亲早逝,从小我又对她疏于关心管教,心里诸多歉疚,总是想着要给她寻一个更好的归宿。”
萧怀奕道:“二叔,他们俩心意相通,不是最难得吗?”
萧和拍了拍萧怀奕的背,道:“二叔知晓,其实我也为此事考虑多次,只是迟迟未下决定,本也是想着再考察澄练一段时日。”
萧怀奕道:“再好的归宿,若是子湘不喜欢,又怎么会幸福,二娘在天有灵,也难安心。而且,易澄练品性如何,我与二叔、子湘都再清楚不过,家世门第又如何抵得过一颗真心呢?”
萧和微点头,将案上的纸张一一抚平,暖黄的灯火映在他的眼里有些浑浊,沉默了许久,他道:“帆儿说得在理,湘儿的幸福才最重要。既然今日你提醒了二叔,又恰逢你这个做哥哥的在庄内,不若,早些将婚事提上日程。”
“如此甚好,”萧怀奕笑得开怀,“倒可以亲眼见证他俩喜结连理了。”
他心里高兴,谢过了叔父,便春风得意地往萧辞音房里去。
萧辞音屋内的桌子被拍得大响,萧怀奕被一脸不可置信的萧辞音摇来晃去,再三确认。萧怀奕头疼地按住她:“都是真的,二叔亲口应允的,还说明天便着人看吉日。”
“哥!你终于做了件好事啊!”萧辞音一掌呼在他头上。
萧怀奕抱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什么时候不好了?!你要不要三跪九叩拜谢我啊!”
看了看兴奋的萧辞音,萧怀奕旋即叹道:“唉!我的好妹妹,要便宜易澄练那傻小子咯……”
说到易澄练,萧辞音面如烧霞,红得快要滴血。她蓦然安静地坐了下来,低头绞着手指,一副忸怩的女儿姿态。
萧怀奕不忍直视,作势欲呕。萧辞音立刻又生龙活虎起来,拳脚并用,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将他踹出了屋,“砰”地关上了门。
萧怀奕拍拍屁股,对着房门嚎了几句,哼着小调又去寻易澄练。
可谁知易澄练只呆愣了片刻,便喜极而泣,哭得有些像个孩子。不过,他收得太快,让准备看戏的萧怀奕颇感失望。传信完毕,萧怀奕心情畅快,在山庄内悠闲地踱步,看着那些再熟悉不过的,他们三人幼时玩闹的角角落落,心生感慨。
是什么时候,光阴就这样慢慢流走了?山庄的记忆,灵阙的记忆在他脑中却仍旧清晰,恍惚间,他还是昨日明朗少年,却又为何承了化不开的忧愁。
回房时,经过萧辞音的房间,他站在门外停留片刻,看见烛火辉映下子湘的剪影,笑道:“疯丫头和傻小子,还真是绝配!”
深夜渐至,萧怀奕回房躺倒在榻上,缓缓睡去,梦见了云雾缭绕的灵阙,他看到小小的自己正和那个素面青衣,同样小小的漂亮女孩比剑,旁边坐着的双髻yòu_nǚ正拍手喝彩。风卷起一地落花,他走过去,想要伸手触摸,她们,却忽然浑身是血,倒在了他面前!
从噩梦中猛然惊醒,萧怀奕满头大汗,心悸不止。
眼角余光瞥见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他翻身下榻,抓住那团东西,光晕散开,在他面前铺开了几行字:空余山上,南北阵窟。锦云独换,一人得生。
他猛地冲出了屋子,神色慌乱地闯进云忘忧和云烟织的房间,人已经不知所踪!
众人被他惊醒,陆陆续续都来到了房门大开的屋前。
洛君良诧异道:“忘忧?”
萧怀奕将手中东西铺展给他们看,星维疑惑不解:“锦云独换是何意?”
“瑞锦山庄的锦云令,这人原来打的这主意!”萧怀奕咬牙,“他要我一人持令前往,救其中一个。”
溶月神色冰冷:“真卑鄙!”
星归问道:“锦云令何物?”
萧怀奕道:“瑞锦山庄万枢之门的天眼钥匙,天眼启动,整座机关城都会毁灭。这帮人冲山庄来的!”
溶月道:“为何偏偏劫走了云忘忧和云烟织?”
萧怀奕摇了摇头:“大概也是冲我而来,舍一救一,安的什么心?!”他一拳砸在墙上。
洛君良紧握月渡剑,一言不发地迈开了步子。星维拦在他身前:“洛公子且慢,若是贸然闯去,对方狠下杀手就不好了。”
洛君良远远地看了萧怀奕一眼,声音低沉:“不管你救谁,我护我想护之人。”廷宣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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