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不好,二哥就常笑话我。不过既然你说了,那我就试试。”
叶琬示意他将地上牌捡起来。黄至听话得像只小狗,团团转着,捡起了牌,就差没摇尾巴。
叶琬接过牌抖了几下,翻开给黄至看:牌由大到小,按四种花色,排得整整齐齐。黄至眼睛一亮,这种把戏他虽说也会,但要做到如叶琬般不动声色、举重若轻,却是万万不能。他说:“你真不是人。”
黄至摩拳擦掌,全神贯注。叶琬准备好了,作势要甩牌,黄元和黄礼忽然走了进来。
黄至恼怒地说:“怎么早不来、晚不来,专捡人家玩得高兴的时候来,真扫兴。”
黄元白了他一眼,脱下雨衣,抖了抖水,对叶琬说:“下个地方探好了,愚园路好莱坞赌场。梭哈,你有把握么?”
叶琬蒙着脸,看不出表情,眼神却明显波动了一下。黄礼关切地问:“你身体还行吧?前两天连着通宵,要吃不消,我们改天去也行。”
叶琬一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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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琬被黄元三兄弟送进上海的私人诊所,侥幸捡回一条命,但是孩子没了。当她听医生亲口说她流产的时候,她感到了挖心般的剧烈疼痛,但也就痛了那么一阵,过后伤口自动结疤,她再没了感觉。
出院后,她就加入黄元三兄弟,开始了上海的赌博捞金生涯。
叶琬在上海小旅馆的房间里,对着盥洗室墙上一面水锈斑斑的镜子,第无数次逼迫自己看着自己的脸。她原先是香烟牌上流行的标准美人脸:大眼睛、尖下巴,唯一遗憾,是额头上的刀疤,但彩笔描绘,尽可遮掩。现在,脸的轮廓不变,但多了十几条纵横的剪刀印子,密密麻麻,像灯光将细竹篾篮子的影投在上面。又因为那些印子处的皮肤收缩程度不等,使她的五官发生了轻微的移位,丑陋不堪。她已经不能从这张脸上看到哪怕一丁点当初的叶琬的影子。
叶琬从脸部左下方开始,重新数了下脸上的剪刀印子,一共十九剪。有一道伤疤横过鼻梁,中间断了断,所以,也可算是二十剪。
她一身冷汗地数完,告诉自己:别忘了这是谁下的手。
当天晚上,叶琬和黄礼、黄至两个到了好莱坞赌场。故地重游,叶琬宛若身
在梦中。
赌场的人怀疑地对着叶琬一看再看,还是伸手拦住了她。他不客气地说:“把面巾拉下来。”黄礼上来,赔笑说:“这位大哥,我妹子脸上有疾。我们又不是不付钱,进来玩几手就走,看什么脸啊?”
然而那人不肯,一定要看。
叶琬不耐烦起来,她一把拉下面巾,对那人说:“看清楚了没?”
那人一愣,周围人有的惊叫,有的唏嘘。那人说:“抱歉,我认错人了。”他这么说,言语中却全无歉意。黄礼心下难过,黄至骂骂咧咧,叶琬却没事人一样重新蒙好面巾,在众人注视中昂首挺胸踏入赌场。
黄礼和黄至之前来过这里,赢走不少钱,也受到过警告。所以这次来,他们在脸上粘了胡须,贴了黑痣,打扮成叶琬的跟班。黄礼再三嘱咐黄至:他们此来,主要是陪伴叶琬,不准他贪玩,自己去赢了大笔钱,暴露身份。
叶琬带了黄元兄弟的一箱子钱来,很快就被请入贵宾室玩梭哈。
很凑巧的,她这次进的房间,正是上次她和霍廷佑一起玩牌的那间。而且她一进去,就看到了充当庄家的赌场经理。
叶经理的动作比上次缓慢了些,但脸还是那张关公脸。他听到人来,抬眼扫了下叶琬几个,又别开目光。
叶琬心下奇怪:他怎么认不出自己?但她随即明白过来。她蒙着脸,他怎么认得?便取下面巾,今非昔比,他也认不出了。
这房中有三人在玩牌,两男一女。叶琬坐在一男一女中间。
那女的浓妆艳抹,勾勒着夸张的银色眼线,她好奇地不断打量叶琬。叶琬看她,她就友好地一笑,搭讪说:“妹子,以前玩过梭哈没?”
叶琬说:“玩过一点。”
“一点可不行。今天你边上的两个特别可恶,已经诓了我不少钱去,你可要当心。”
叶琬笑笑。不用她说,她也会多留个心眼。但两轮玩下来,她不觉得那两个男人,或者这个女人,有任何“可恶”。果然高手不是时时能遇上的。
黄至站在叶琬身后,他打了好几个哈欠,悄悄扯一扯黄礼袖子,指指外面。黄礼低声说:“去吧去吧,玩一会儿就上来。”黄至不等他再说,一溜烟走了出去。
黄礼暗暗摇头,忽觉那个叶经理正看他。二人目光一触,叶经理笑说:“大名鼎鼎的黄家老二、老三,怎么替人打起下手来?”
黄礼一愣,知道身份被戳穿了。本来他一只义眼,也不容易瞒人。叶经理又说:“听说你们在澳门赌场,折在一位女荷官手中,难道因为那一次,从此就甘愿替女性打下手了?呵呵。”
黄礼心想:“这经理有点眼光。他已看出我们在抽老千,只是他不知琬儿手段厉害,反怀疑是我从旁捣鬼。”他当即若有深意地一笑,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总有背运的时候。”
叶经理看看他,又看看无动于衷的叶琬,缓缓说:“有风驶尽帆,无风潜海底。可别背时而动,连累了旁人。”
这时,叶琬和一位男客已到了最后较量关头。叶经理发完最后一张牌,那男客便跳了起来,翻开牌,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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