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黑暗中短暂的一刻发生,当雌豹收敛身形,一切随即重归平静。
每个人眼前都是浓黑一片,所有的形状、动作、颜色都被黑暗吞没,看不到丝毫
影痕。
在这样的黑暗,唯一能如鱼得水的只有辰瑶。她不需要眼睛,就清楚地知道
那头雌豹躲在她身前丈许的岩石背后,脚掌踩着地面,身体微微后倾,豹尾昂起,
两爪攀住潮湿的岩石,沾满鲜血的rǔ_qiú缓缓起伏,身体就像一张绷紧的弯弓,随
时都可能暴起伤人。
辰瑶忽然做了一个动作,她翘起尾指,在杖尖一按,然后用鲜血在杖身上画
了一个奇异的符文。
雌豹在黑暗中缓慢地调息着,用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丈许外辰瑶的心跳声。她
双足一蹬,颀长的身体猛然跃起,犹如脱弦的利箭朝目标扑去。
身体还在半空,一个粗圆的物体毫无征兆地横掠过来,重重打在雌豹的头肩
上,随即一弯,缠住她的头颈。接着一张巨口吞住她并在一起的纤足,牙齿一合
已经咬住了她的膝盖。
雌豹身体停在半空,双腿被尖利的牙齿咬住,无法挣脱。一条冰凉的长舌沿
着她的腿缝向上卷去,那只巨大的口腔内,长着两排倒生的利齿,它卡住雌豹的
脚踝,喉咙一缩一伸,已经吞下她半截身体,两只尖利的獠牙咬住她丰隆的臀肉,
将她肥白的大屁股吞下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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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长舌划过臀沟,能清楚感觉到舌尖分成两股,竟是一条粗如水桶的大
蛇。顷刻间,大蛇已吞到雌豹腰部,雌豹两爪按住蛇口,拚命挣动,白皙的ròu_tǐ
在蛇齿间逐渐拉长。
辰瑶举起金杖的同时,从神柱延伸到冥宫的数十条银蛇昂起头,在黑暗中缓
缓浮动。在她的召唤下,栖居于神柱中力量渐次苏醒,来拱卫辰氏最后的血脉。
「这就是容蛇神杖吗?」一个铁器磨擦般低哑的声音说道。
一道红光亮起,浓烈的血腥气猛然迸发出来,空气中彷佛剎那间浸满了鲜血。
红光中,一条长及三丈的大蛇盘踞在洞穴中,它昂起身,硕大的蛇首上竖着一根
尺许长的弯角,颜色金黄。一头艳丽的雌豹被它吞在口中,冰凉的蛇舌从她乳间
穿过,那对被铁链束紧的dà_rǔ鼓胀欲裂。她肌肤丰腴而雪白,上面隐隐透出云状
的纹路,有如豹纹。
鬼月之刀出现的同时,还幸存的百余名甲士同时溅出鲜血,像被无形的长刀
劈开,残缺的肢体四处纷飞,再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接着血红的光芒闪过,一条昂起的蛇头被齐颈斩断,在岩石上扭动片刻,然
后渐渐停止,呈现出金属的银灰色。
峭魃君虞张开手,一柄血红的弯刀静静躺在掌中,犹如一弯血腥的新月。
从神柱末端延伸出来的银蛇闭上口,鳞片上彷佛淋满血迹,痛苦地低垂下来。
峭魃君虞举起弯刀,像骄傲的神祇缓步而行,将蛇头一一斩断。当他走到最大的
银蛇旁,代表大武辰丁的银蛇突然裂开,从中射出一条赤红的小蛇。
峭魃君虞手一紧,抓住赤红的蛇魄,然后张口咬断蛇头,连皮带骨将它吞食
干净。
远处的辰瑶喷出一口鲜血,软软倒在冰冷的神柱上。
「小蛇女!」峭魃君虞冷漠的声音响起,「你父祖没有告诉你获得蛇神力量
的秘诀?」他抬起手,辰瑶像一片落叶被狂风卷起,落到他掌中,「还是辰氏的
男子都已经死绝了?」
辰瑶脸色惨白,唇角溢出的鲜血一片冰凉。
「可笑的瞽女,你每天接触两个时辰的阳光来保持体温,却不知道它会损耗
你的力量。你费尽心力找到最适合的精血,却不知道要避免血液冻僵,最好的方
法是像蛇后一样làn_jiāo!看你召唤出的容蛇——连一只没有骨骼的牝奴都吞不下!」
峭魃君虞咆哮道:「邪乌!杀了它!」
辰瑶瞪大失明的美目,尖叫道:「不!」
一直伏在地上的芹蝉挣扎着撑起身体,尖长的鸟喙重重啄在容蛇的七寸上。
在鬼月之刀的压迫下,容蛇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它长大的身体蜷曲起来,随
着邪乌的啄击越来越小,一面将吞入腹内的雌豹躯体一点一点呕出。
邪乌和雌豹围着重伤的容蛇,残忍地撕扯啄食,容蛇鳞甲纷飞,肢体破碎,
冰冷的蛇血四处飞溅。
鬼蛹撞碎了银圈,黑色的火焰猛然升起。周围的银蛇大部蛇首已被斩掉,银
色的蛇头落在洞穴的岩石上,宝石制成的蛇眼滚落出来,只留下空洞的眼窝。
辰瑶身体越来越冷,先祖的蛇魄被魔王吞下,容蛇被邪乌啄食,就像吞食着
她的血肉。她勉强伸出手,嘶声道:「不要……」
鬼月之刀再一次落下,又一条银白的蛇首应手断折,沉重地掉在地上。
辰瑶脸色惨白,咯血道:「请不要毁掉辰氏的宗庙……」
峭魃君虞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哀求,或者听到也毫不在乎,那双血红的眼睛没
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冷酷得就像刀锋。他一口气砍掉所有的蛇头,然后拽着女王
的长发,把她拖到那只刻满符文的银盘上。
年轻的女王此时像被人吸干了灵魂,神情木然而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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