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泫然欲泣。
朱赢沉吟片刻,对那少女道:“我看你这一身皮肉也是娇养大的,怕是做不得什么。这样吧,凌霄,你先给她二十两银子。”
少女瞠目看着朱赢,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必惊讶,这银子也不是白送你的。你有堆绢花的手艺,这二十两就算我预付给你的订金,你按着我的要求给我堆绢花。后天巳时你来此等着,我会派人将纸样和布料送来给你,你堆好后再送我府里去。”朱赢说完,令凌霄善后,自己带着鸢尾简书先进了楼。
朱赢在楼里转了半天,大抵格局是早就设计好的,关键是精细装饰。她是服装设计师,不是室内装饰设计师,若想达到她心目中的理想效果,只怕还得颇费一番心力。
午前朱赢回了王府,李延龄不在家时,她一般都吃得比较简单,上辈子她就不是个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不过郑嬷心疼她堪堪十五便嫁进这虎狼之窝,世子爷不在,她劳心费神没个安稳的时候,世子爷在,又有房-事过频的嫌疑,故而每天都坚持要为朱赢炖个汤补补身子。
春困秋乏夏打盹,朱赢没什么违反自然规律的意思,用完午饭便准备去美人榻上打个盹,结果尚嬷来了。
朱赢眸光湛亮地注目于她发髻上一朵紫红色的山茶花,抿着唇要笑不笑。
尚嬷有些不大自在地伸手摸了摸,道:“是凌霄那丫头给我戴的。皇后善妒,年轻时在宫里不敢戴,上了年纪也不爱这些了,竟是一辈子没戴过。”
朱赢笑道:“我曾读过一首诗,中有一句‘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以前品来总觉得心中酸涩,今天看到尚嬷你如此,不知为何又觉心中安慰。”
尚嬷鼻翼翕张了下,但很快又泯于无痕,只道:“公主,我想回一趟大旻。”
朱赢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回去做什么?”
尚嬷道:“我离家四十余载,虽说爷娘早已离世,兄弟也是多年杳无音讯,但心中总是还记挂着那一片山水,想回去看看。”
朱赢心知她此时突然要回大旻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听她语气,是不打算对她坦白。
“可是,您腿脚不便……”
“无妨,这四十余年虽是过得孤苦伶仃,好歹还攒下一些钱财,我自会雇人送我往返的。”
“若三七回来问起,我如何交代?”
尚嬷从怀中拿出两封信,鸢尾拿了递给朱赢。
“我此去最多四个月,四个月后我若还不回来,拜托公主将此信交予三七。”尚嬷道。
朱赢拿过信,赫见一封是给三七的,另外一封是给自己的,她眉头微微一簇。
尚嬷笑了笑,道:“上了年纪的人不比年轻人,许多事情虽不一定会发生,总是提前安排了的好。公主不必为我操心。”
朱赢按下那封信,定定地看着尚嬷,问:“您一定要去,是吗?”
尚嬷显然早已做下决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朱赢闭了闭眼,道:“好吧。”
尚嬷临走,突然又对朱赢道:“公主,郑嬷年事已高,一个人管理小厨房怕是力有不逮,您还是再派一人给她打打下手为好。”
朱赢心弦一拨,问:“尚嬷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尚嬷道:“我觉得陈皮不错。”
朱赢点点头,道:“好,我记下了。”
尚嬷似乎还是不放心,看着朱赢道:“公主,您,万千保重。”
朱赢红着眼眶点了点头,道:“您路上当心,早些回来。”话虽这样说,却知今日一别,今生许是都不会再见了。
尚嬷走后,朱赢再无睡意,鸢尾是心思细腻之人,见朱赢如此,也不多话,只在一旁默默陪着。
恰凌霄裙摆带风地进来,大大咧咧道:“公主,绢花都分完了,下面那帮小丫头片子高兴坏了。”
朱赢有些忧郁的思绪被她惊飞,当即道:“凌霄,去叫穆小峰过来一趟。”
凌霄刚要走,朱赢忽然又道:“等一下。”凌霄转身,不解地看着朱赢,问:“公主,到底要不要去叫?”
朱赢犹豫片刻,叹了口气,道:“罢了。”
尚嬷此举,无疑想与琅琊王府,与她朱赢撇清关系,既如此,她何必因为自己的一点不忍,强人所难呢?
再者,穆小峰等人虽听她指挥,可毕竟是李延龄的人,她有资格因为一己私心让他们去大旻冒险吗?她没有。
所以,只能罢了。
转眼便又过了数天,这日下午申正时分,鸢尾来报,说那位姓许的女子已按着朱赢的设计做好了一部分绢花,想拿过来给朱赢看看合不合格,正在后门外等着。
“叫冰糖去带她进来吧。”朱赢坐在书桌前,一边画画一边心不在焉道。
鸢尾答应着,刚要出门,朱赢猛然抬起头来,道:“等等。”
鸢尾回身。
“你叫穆小峰派个人,悄悄跟着。”朱赢道。
鸢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没多问。
见她出去了,朱赢自案侧一叠文稿中找出尚嬷留给她的那封信,找到了那句话“任何人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你面前,如果她出现在你面前,那定然是有原因的。有因就会有果,善果还是恶果,若是一眼不能分辨,唯有小心为上。”
尚嬷将她大半辈子浸淫后宫的经验,都浓缩在这薄薄几张纸上,留给了她。
这几张纸,仿佛一双引路的手,帮朱赢推开了那扇名为“宅斗”的大门。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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