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小年纪,心却深得很,不大像是心血来潮带她过来瞧瞧。他今日这难道是试探?可他试探这个做什么?且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想到这层,孟景春掐了下手心定定神,抬头看到那匾额上的“菽园”二字,偏过头同陈庭方道:“这俩字写得倒是不错,不知是出自哪位之手。”声音坦坦荡荡,倒是没什么可疑的破绽。
陈庭方回她:“据说是当年那院判的夫人所写,本是挂在中厅的,后来竟被人挂到这大门口来了。”
孟景春作恍然大悟状:“那倒是奇怪,中厅的匾额怎能往外挂呢,贤弟说对不对?”
陈庭方只淡笑笑,未回她。
孟景春不再多说话,很是坦然地跟着他进了门。这园子模样已与记忆中的相去甚远,兴许是几经改建,又或是这大晚上的看着有太多不同,孟景春忍下心中失落,将这园子逛了一圈,末了打了个哈欠:“吃饱喝足,这走了许久,积食也消了,犯困。”
陈庭方见她如此刻意,心中却更是确定,也不再试探她,只顺着她的意道:“那便回去睡罢,明早还得去衙门。”
“恩。”孟景春忙应一声,走出门,上了陈府的马车。
马车一路飞驰,穿过热热闹闹的城西街道,往官舍去了。
沈英此时刚从衙门回来,住得不远的张之青也恰好过府看他。
张之青此人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可他昨日才送过药,今日不大可能没事过来找沈英寒暄。沈英进了门,随口问他:“有什么事?”
张之青蹙蹙眉:“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但觉着还是应当同你说一声。”
沈英见他神色凝重,便静候下文。
张之青声音压得有些低:“胡太医前些日子去左相府替他家公子诊病,无意间知道了一罐子膏药。胡太医也是太医院老人了,辨得出这膏药是以前孟院判家祖传的,方子从未与外人道过。自十年前孟院判出了事,这膏药世间再未有,如今却在左相府发现,实在是可疑。”
沈英闻言沉吟,问道:“孟院判曾与左相私交不错,有无可能是存了十多年的膏药,只是胡太医这次恰巧发现?”
张之青摇头,仍是蹙着眉:“绝无这样的可能。且不说膏药放久了会坏,据胡太医所言,这膏药闻着很是新鲜,像是半年前做的。”
沈英面容沉肃,竟没有接话。
张之青轻叹出声:“想到上一次那点心惹出的事情,再联系这一件,我总觉着有些蹊跷,不得不告诉你一声。”
他稍作停顿,又问沈英道:“上一回你说你是那案子的辅官,后来孟院判的家人……是都放了吗?”
☆、【二五】“好书”
饶是张之青这样问他,沈英都未开口多说那件案子。
张之青见他不愿多说,倒也不追问,末了只道:“据我所知,孟家药方素来只传男,但孟院判似乎没有儿子,故而这药方出现得实在离奇。”
沈英语气平淡,只问:“那膏药是做什么的?”
张之青道:“愈创有奇效,很是难得的方子。”
沈英忽地轻蹙了眉,但他却并不急着求证什么,只不急不慢地与张之青说:“知道了,我会留意。”
张之青就此打住不再多说,嘱咐他早些歇息后,便告辞离开。
沈英回屋后翻了半天柜子,竟未找到当日孟景春送来的那只据说装着祖传愈创奇药的小罐子。难道是搬家时落在了官舍?他蹙蹙眉,对着被翻乱的柜子浅叹了口气,神情竟凝重了些——但愿只是他多想。
沈英依旧浅眠,半夜醒来时惊出一身冷汗。屋外起了风,不时便下起了夜雨,树叶沙沙声响扰得人心烦意乱。
孟景春亦是难得睡得浅,听闻屋外雨声,便起来烧了壶水。
一盏热水,凉了好久才能入口。她端起杯子无知无觉地慢慢喝着,想起阔别已久的旧宅,心中仍旧不是滋味。
但不能这个样子过日子,她抬手用力揉揉脸,深吸口气,乱想什么呢?还有俩时辰就得去衙门干活,哪有这工夫在这儿瞎想耗着。
她伸了个懒腰,有些刻意地打了个哈欠。完成这极有暗示意味的入睡动作之后,便趴回床上睡觉去了。
上一回在万蒲楼被人追,孟景春还有些怕,故而拖了几日,晚上都只敢在外头侯着。
那线人瞧她一副不作为的样子,心想等这窝囊废将宋定宽抓进牢里得等到何时,便同孟景春说不如让刑部的人来将万蒲楼直接端掉算了。
孟景春却道不可能,万蒲楼若没有朝中权贵撑腰,才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刑部的人撑死了做做场面,估计就算来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真要捉人了,证据早就毁得一干二净,索性人都别抓了,大家散了罢。
不过这思路倒也对,直接端了万蒲楼,一了百了,省得千头万绪反而不知从何处下手。
孟景春苦苦琢磨着办法。与此同时,她还在烦另一件事。
她知道这线人在城西一带很有关系,便托他打听菽园现下为谁所有,又是否有出售意向。
那线人是个利索的,不多时便给她打听出来,现下菽园为一户部小吏所有,那小吏似是急等着用钱,有意便宜出售菽园,要价一千五百两。
可孟景春现下筹不出那么多。
线人知她穷,也知她既然打听了恐怕有想买的意思。但他却不会再借钱给她,只撺掇她道:“左右你运气好,不如用上次赢来的钱做本,再去赌
喜欢谁说京官有钱有肉?请大家收藏:(m.23dshu.win),爱上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