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她的那个人忽而将她一把揽了过去。
这个怀抱的温度如此熟悉,谢眸不禁笑出声:“你走的好慢呀,连我都能追上……”
话还没说完,头顶上就挨了个爆栗。
“谁叫你跟来的?!我都叮嘱师父了要他好好看着你,叫你好好休息的!”
谢眸觉得委屈:“你师父没拦我,我说想找你他就叫我来了嘛。”
许是她这股撒娇的腔调太过甜腻,有人实在听不下去,黑暗的洞中燃起道光,紧接着响起数声轻咳声。
谢眸歪了歪头,瞧着沈辰气色不差,便开起玩笑道:“唉?沈大哥你喉咙不舒服呀?”
战秋狂大笑。
谢眸左顾右盼:“飞星呢?”
战秋狂道:“他伤得有些重,辰老弟叫他去找我哥搬救兵了,顺便包扎下伤口。”
“你们的伤……没事吧?”
谢眸伸手要去摸战秋狂的侧腰,被他大手一把按住了。
沈辰道:“不碍事,没伤到经脉,当时不过血流的多些,止住了血就没事了。”
战秋狂笑着附和道:“就是,这点伤对我们习武之人只能说是家常便饭,舞刀弄剑的人哪个不是三五天见次血的?”
谢眸撇了撇嘴,这人装能耐吹牛皮的性子大概一辈子都改不掉了。
不仅如此,他还暴躁易怒,极缺乏耐心,好大喜功,嗜酒成瘾。
但他的优点也同样吸引着她。
有时想想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穿越一遭本打算随遇而安安之若素的渡过这一生,却叫她遇上了这样一个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她觉得生在陌生的充满凶险的尘世间,也挺好。
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战秋狂以为她还在担心,他便提起手来撩开前胸敞开的衣角,豪放道:“好了,给你看还不成吗?你看你看,真的没事了。”
谁知谢眸却嫌弃的翘了翘嘴角:“你这人怎么都不穿里衣的?衣服拿远点儿,都是汗臭味。”
战秋狂只是嘻嘻的傻笑,笑够了才道:“怎比得上你?若不是闻出你身上的香味我还不敢抱你呢!”
沈辰再次咳起来,几乎要把肺咳干。
谢眸终于不可抑制的脸红起来。
她脸上任何细小的表情战秋狂都不愿放过,居然也在黑漆漆的环境下捕捉到了她脸红的模样。
因为这个情绪是她鲜少会有的,战秋狂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暗潮的难行通道中,一双灰色眼睛愈发深沉,却在火光的闪烁映照下格外熠熠。
他忽而觉得自己并不如想象中了解这个看似不谙世事实则算无遗策的丫头,就像之前无数次他曾觉得她的内心深处老成且通达,并不像她那个年龄阶段该有的表现。
这样的一个姑娘,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想得正出神,身侧的姑娘伸手拉了他的衣角,顺手不动声色的整理好了他的上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师父说入口被魏英逻堵住了?那他和辛凝凝还在外面?月儿会不会有危险?不过……你哥还在镇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还有那个关放远,肯定也会拼死保护月儿的,咱们现在要去找出口?”
战秋狂很喜欢纵容她的情绪,也很喜欢看她心满意足的样子。
但谢眸是个心事深沉的人,即便有疑惑大多时候也都是自己分析,眼下她一口气问出这么多问题,他不觉麻烦反而十分高兴,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仔细叙述了一遍:
辛凝凝打晕了谢眸后确实没有想要杀她,只是背起她想要离开打斗现场。
她认准屠昀司已死,那么眼下就只有战秋狂这一个仇人了。
谢眸虽然不是直接杀害她亲人的罪魁祸首,却是她两个仇人同时挚爱的女子,同为女人,让辛凝凝心中升起了股强烈的变态yù_wàng。
她借力于魏英逻帮忙,自己无法亲自手刃两个男人,只能发泄在谢眸身上。
人们通常喜好欺凌比自己更为弱小的角色。
谢眸身高腿长的,辛凝凝想要背起她实在不容易,尝试了好几次才扛到了背上。
还好她没有想到用拖着走这一招儿。
她沿大道抄进条小路,钻进了层层郁叠的小树林。
山石壁间有处机关,这个地方只有魏英逻跟她两个人知道。
辛凝凝轻巧的拧开石壁门,一把将谢眸投了进去。
预料中的撞地声响并没有传来,辛凝凝朝洞内望去,这一望吓得她差点飞了魂儿。
说好的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个山洞的秘密呢?怎么里面站着个人?!
战无遇一把扶住谢眸,再将她倚靠在洞内一旁的石壁边。
辛凝凝听到这位看起来很是高深的老者缓缓发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此处的?”
这本来是她想问的问题。
辛凝凝张了张口,忽而不耐烦起来,即刻面露凶相。
她抬起一只手拍了出去,战无遇只略一侧身,紧接着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辛凝凝大声呼痛,就在此时她的身后掠来一道人影。
夜已到最深,月光却是异常明亮,澄澈的山间像撒下一片朦光,山石间泛起淡淡白光。
战无遇划开一掌正对迎面来人从天而降的掌风。
一个高扬的声音带着几丝兴奋的欣喜自不远处响起:“师父!?”
战无遇对下那一掌,那道人影即刻退后数步远。
那人正是魏英逻。
战秋狂与魏英逻交手过程中几次三番想要转移阵地,又几次三番被他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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