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姬清对曾经令季秀不惜搭上一条命也不愿意背叛的女人颇感兴趣,再加上姬姓部落的男子,天然有一种征服欲,而身居稷下川姜姓四寨首领之位的阿桑,自然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征服目标。
凭了这些原因,再加上阿桑将姜姬传授给她的那些抚慰男人的技巧发挥到了极致,她终于渐渐获得了姬清的信任和认可。纵然姬清平日里喜怒如常,动不动就喜欢打阿桑,但是阿桑确实在他安静的时候,能够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些情感,那是她在南离、季秀等人的眼睛里,时常能够看到的。她知道,这个叫做动心。
“原来如此。姬清既然是姬姓部落的人,而你从小就被教导,坚决不能重蹈你母亲的覆辙,你连季秀都不敢爱,自然更不可能爱上他。”南离何其聪明,早从阿桑含糊的语意中猜出了大部分真相。
“我当然不会爱上他。我的心就这么大,已经被你装满了,怎么可能再去爱上别人?”阿桑有些尴尬,赶紧描补道。
“你忍辱负重,接近敌人,弄清楚了那种脏病的来源和防治手段,已是立下大功。想来大首领之位,自是非你莫属了。”南离没有理会阿桑的表白,思路清晰地分析道,“只是,既然事情败露,以姬清的秉性,他知道你骗了他,必然大发雷霆。你能在他盛怒之下保得性命,实属不易。但此人才能出众,无论暗中伏击,还是引来姬姓部落大军同稷下川正面相抗,你都无力抵挡。更何况,你很清楚,哪怕没有这档子事,稷下川和姬姓部落之间,早晚仍有一战。而屈指算来,整个稷下川里,有资格同他周旋的人,大概也只有我了,故而你才会来寻我。“
阿桑的脸红了。她有些尴尬。“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她有些气恼地说道。
“相信,我自然相信。”南离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在她唇间轻轻吻了一记,“只是我们稷下川的男子,到底选择哪个女人,决定权也在我们自己手里。既然你选择了我,我也选择了你,你就不该总是骗我,瞒我。我们是夫妻,很多事情本来是应该共同承担的。你可知道,你做下的事情,有多么凶险?”
他们正在含情脉脉的对望间,屋子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姚宛一脸愕然地站在门口,阿桑靠在南离胸膛上,向姚宛比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炫耀姿势。
姚宛脸色难看,不由得破口大骂:“南离!你究竟还要不要脸?都收了汀兰家的聘礼,却还同这个狠狠抛弃过你的女人胡混!呵呵,稷下川的大首领,说起来好威风的人物!可你也不想想看,这个女人若是真心想同你和好,难道不会光明正大来见你,非要半夜偷偷来这么下作!”
“我本是光明正大来求着见你的,你的母亲索要猪两百头,羊两百只,不然就不要我进门。如今仓促之间我确实拿不了这么多。”阿桑赶紧向南离解释说。
“不用理她。”南离的目光未从阿桑脸上离开过,“如今稷下川百废待兴,猪羊之物正是用得着的时候,便是有这么许多,也不该拿来挥霍。”
他们不再理会姚宛的破口大骂,他们旁若无人地穿好衣服,手拉着手,坐在车子上,向姜寨的方向而去。一路之上他们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目光所到之处,皆有稷下川勤劳善良的子民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向他们的大首领和大首领唯一的夫君致以诚挚的敬意。
南离对此泰然受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想,他们肩负着让稷下川变得更加美好的重大使命,愿意为之殚精竭虑,百死不悔,故而受得起民众的任何大礼。
一路上阿桑总是忍不住向南离看过去,她紧紧拉着南离的手不肯松开。这是她一见钟情的男人,是她倾心以授的男人,她曾经为了他,委屈和辜负了许多人。而他确实也没有辜负她的厚爱,但凡她不擅长的那些领域,恰巧是他的所长,她的短板,他会耐心为她补上,细致温柔,不求回报。
“你还是做错了一件事。”南离说,“我知道你对秀秀愧疚,想为他报仇,你觉得你身上背负着很沉重的东西,遇到事情什么人都不愿意告诉,一心想靠自己的力量解决。可我们是夫妻,秀秀的事情,也该是我们一起分担的,若你早些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或许你就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了。”
阿桑心中颇不以为然,但是她却没有说出来。她想了想,凑到南离面前,又亲了他一口。“还记得从前祭坛上的那个阴阳鱼吗?我曾经说过,我们都只是其中的一半,现在,我们终于完整了。或者,你觉得到了夜里睡觉的时候,才算完整?”她笑吟吟地说道。
有的事情是南离很想知道,却绝对不会发问的。譬如说阿桑究竟对姬清有没有动过心,如果季秀未曾死去、子羽未曾嫁人,又会怎样。他想,难得岁月平静安稳,九分清醒一分糊涂,或许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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