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阿桑和南离闹别扭,这等场合没有带南离来,四周一群或仰慕她、或嫉妒她的村民纷纷嗅出味来,寻了千奇百怪的理由来要同她饮酒。最过分的就是要同阿桑角逐首领之位的姜珏,自己敬了酒不算,还要拉上自己的正夫、侧夫、小侍一起,明摆着就是在欺负阿桑孑然一身。
子羽冷眼旁观,开始的时候还刻意忍耐,等到姜珏敬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阿桑面前,口中叫道:“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姜珏,你若真想喝酒,我陪你就是!”
姜珏平日里顾忌着子羽身份,对他颇为客气,这日却因酒意微醺,那忌惮他的心思就淡了,她本就看不起男子的,见子羽拦了过来,只眯着眼轻轻笑了一笑:“子羽君这话从何说起?我同阿桑共事已久,颇为投契,她一向也对我照顾有加,我的男人们感念她的恩义,这才过来敬酒,是聊表恭敬的意思。怎么到了子羽君口中,就成了欺负人了?还有,我们一家人在敬她酒,子羽君想要代饮,也不是不可,但总得说出个像样的理由来,大家才好信服吧?若是子羽君同她暗中有来往,不日将成为她的正夫、侧夫、小侍之类,想代她饮酒,大家自然挑不出半个不是来。倘若不是如此,我们正在敬她酒,按了先来后到的规矩,子羽君固然年少有为,却也要等我们先敬完她,再来敬你吧!”
子羽出面相阻的时候完全是一时脑热,全凭意气,根本没想太多,此时被姜珏一问,顿时懵了。姜珏说什么“暗中有来往,不日将成为她的正夫、侧夫、小侍之类”,原本是信口说说,谁不知道阿桑已经娶了南离为正夫,子羽身份高贵,又同南离交好,怎么看也怎么不像是会屈就阿桑侧夫的人。可是子羽心中是有些心病的,听了这样的话,如同被人揭了老底一般,一张白净的脸颊“腾”地一下全红了。但此情此景,子羽又不愿留阿桑一个人被别人欺负,就那般红着脸站在阿桑前头,虽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却迟迟不肯离开。
姜珏的声音肆无忌惮地传来:“哎哟,我喝多了酒,差点糊涂了,阿桑她是娶了大祭司当正室夫君的。子羽君固然天人之姿,身份不凡,若是跟了她,可只能当个侧夫了。子羽君,你想好了吗?”
姜珏的声音极大极刺耳,一时之间,竟吸引了不少人扭头来看热闹,他们都用疑惑的、看戏一般的神情盯着姜珏和子羽。姜珏跟随姜姬多年,村寨之间甚至村寨和祭宫的明争暗斗也经历过几阵,皮厚心黑,何曾怕人看了?子羽却不然,子羽脸嫩,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阵仗,心中一慌,差点都要哭出声来。
慌乱之中阿桑扯住他手臂把他往后来,动作甚至有些粗鲁蛮横,可是当阿桑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子羽却似寻到了主心骨:“子羽,你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还不快躲一边凉快去!”一面说着,一面不由分说,把他三下两下,推出人群外。
姜珏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还以为阿桑趁着这个机会想开溜,从后面扯住阿桑的衣裳:“阿桑,这就想跑了?这坛子里的酒已经开了,你怎么能不喝呢?你不是号称从不浪费的吗?”
阿桑回头,平日里清澈如水含着笑意的眼睛里一片阴冷的光,大日头下看着,竟也有些渗人,姜珏不由自主就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原本抓着阿桑衣裳的手。
“你别急啊。”阿桑慢慢说道,“我又怎么会浪费?说起来,好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喝过酒了。只是,主人家的新婚之喜,酒水本来是拿给大家喝的,就咱们几个给喝光了,不大好吧?”
姜珏只当阿桑是有意推脱,哪里肯给她借口和机会,当下拍着胸脯,一派豪迈道:“阿桑原来你是担心这个?今天主人家大喜的日子,我还没想好送什么来庆贺。如今你既然怕酒水不够,这个又有何难,我家地窖之中,藏着足足几十坛的果酒,咱们就喝个痛快!只有一样,我和我男人们喝多少,你也必须喝多少,不许抵赖,如何?”
阿桑一愣,摇头笑了:“你叫你男人饮那么多酒做什么?到时候你喝醉了,身边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不过却也不好辜负他们的一番心意,这样吧,他们若喝一坛,我就喝两坛,如何?”
姜珏不承望阿桑竟然会这般说,正中下怀,当下喜不自胜道:“就依了你!咱们请姜宇来做个见证!”
姜珏精神抖擞,先是唤来同为副首领多年的姜宇做见证,又是命自己的正夫、侧夫、小侍们回家搬酒坛子,一时忙得不亦乐乎。
阿桑这才得了空,拽住子羽的手臂,往人群里走。
人群的一个角落里,女子的叫好声和浪笑声此起彼伏,季秀上襟微敞,露出雪白而健美的胸膛,坐在众人中间。他的身前、身后、左边、右边尽是年轻女子,有的在隔着衣服摸他的腰身,有的伸长手臂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放手,有的在摇晃他的袖子。
季秀目光漠然,嘴角带着倦怠的笑容,由着她们胡闹,偶尔她们摸到要紧地方了,才好脾气地将她们的手拉出来:“这里不行。”
那些女子们就开始笑得张狂。
“十三郎,你什么时候不行过?”有人起哄道。
“十三郎,你许久没出来跟我们耍了。今晚想跟哪个姐姐一起回家啊?”有人故意大声问道。
众女子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子羽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场面,顿时手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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