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灯的铺子那里围了两摊人,一处是围着在买,一处是围着在看一个书生在那花灯上画画题字,算是现做现卖。
程穆之看得心痒痒,拉着柳清言过去对老板喊道:“老板,你这里可还有空的花灯能让我们自己画的?按着好花灯的价格卖给我们,我们自己画便好。”
那老板自然是不会放着便宜买卖不做,当即给了两个白纸灯笼给他俩,还一并将颜料与毛笔都递了过来。
程穆之拉着柳清言坐到一处空旷地上去,将东西摆好便准备动手,却听柳清言闷笑一声道:“你何时会作画了?”
程穆之被柳清言戳了痛处,当即垮着脸撇着嘴对柳清言道:“我是不会画画,可是阿言你会啊,我呢,就负责写字就好了呀。”
柳清言也坐下来,拿了支稍细些的笔,蘸了鸦青色的颜料,底色不变,直接在上面寥寥勾了几笔,画得是他最擅长的远山景,复又换了鸭卵青的颜色在下面添了细细弯弯的一条小河。
湖上荡着一苇苍色小舟,上面隐隐绰绰还能瞧见两个人,一人在船头垂钓,一人在船尾煨火。
天地浩渺,惟二人矣。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便已经是成了。此时再抬头去看程穆之正在题字的那个灯笼,柳清言一时有些傻眼,那漂亮的小楷字在灯笼上挤得密密麻麻。
柳清言好奇地将他手里的那个拿过来,转着圈读出声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次日桃花灼灼……”
读至这里声音就渐渐低下去,柳清言想着自己抓着灯笼的手要不干脆就放下直接让这灯笼飞走了算了。
可偏生程穆之在旁边瞪大了眼睛一幅你不读完不行的样子在看他。
柳清言只好硬着头皮无奈地继续道:“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听他读完,程穆之笑弯了一双眼,美滋滋地看向他手里的灯笼,眼睛倒是极麻溜儿地瞧见那灯笼里画得最小的两个人,“阿言,那个船头钓鱼的人可是我?”
柳清言抬眼看他,不理会他的这个问题,笑着问他:“穆之,这段话是从哪里看来的?”
“都是好久之前的了,不知道是哪本话本子的,还是当初和高展一起看的呢,我当初看得可感动了,心里就想着这段话写得可真好,就记下来了,今日居然还用上了。”
程穆之坦白,不知怎的总觉得阿言虽然是笑着与他讲话的,可是与平日里好像又不太一样,然而柳清言听了却没什么其他的表示,很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主动拉了他的手,“走吧,去把花灯放了,一人许一个谁都不知道的愿望。”
看着花灯渐渐飞起,远去,柳清言深深地看了一眼程穆之,敛下自己有些杂乱的思绪,道:“走吧,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行至半途却被一个算命的拦住。
第58章 第五十四章
“在下今日刚刚行至此地,便碰着两位极和眼缘的人,当真是巧了。不如我替二位算上一卦如何?”
这算命的是个半瞎子,一只眼睛瞪得溜圆倒是很有j-i,ng神,另一只眼里眼白突兀地占了一大半,瞳仁瞧不见,上眼皮还往外翻,细看上面还沾了些不干净的血丝一样的东西。
不过看他这样子倒是并不在乎,一直是笑呵呵的对着他俩,只是这笑因着他的脸而显得格外瘆人。程穆之条件反s,he地想把柳清言的眼睛给捂着不让他看生怕他吓着。
可柳清言已经是很感兴趣的往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看过去了。
“先生手里拿的是八卦盘?可否让我看一看?”那算命的摇了摇头,神秘兮兮地对他道:“你若是肯让我给你算一卦,我就给你看。”
不待柳清言回答,程穆之拉着他的手就要走,“阿言,他这样子对你讲定然是个要收钱的骗子,算命这种东西哪里能信?我们还是快走吧!”
“敢问可是传闻当中名满天下的盛京奇才柳清言?”二人皆是一愣,停住了脚步。
“在下不收钱。都说了是与二位有缘,这一卦,是送给二位的。”
这么一说若还是强硬地离开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柳清言拉着程穆之往回走,先伸了手去给那算命的瞧。
那算命的却把他手推开,盯着他脸看,不过一会儿便道:“家中近日变故,命途有损,虽是大富大贵之命,却是踟蹰多舛,且日后还会有变。”
柳清言没有说话。却是程穆之着了急,语气有些冲地往那个算命的吼道:“你瞎说八道些什么呢?阿言,别听他的,我们走!”
柳清言却没有走,笑着道:“先生再为我旁边这人算上一卦吧,他都听了我的命数了,我也该听听他的。”
那算命的意味深长地看程穆之一眼,“潜龙勿用,阳在下也。”程穆之脸色猛地一变,“你可知这话是大逆不道之言!”
当今圣上才敢自称为龙,这算命的却堂而皇之地这样讲出来……
倒是个不惜命的。
“呵,有何不可?总归你现在是太子,这是你的命数,不过早些用上罢了。”那算命的嗤笑他一声。
继续道:“终日乾乾,反复道也。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程穆之攥着柳清言的手猛地用了些力气,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中带了少有的狠戾,“你这算命的是把《周易》里的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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