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思摇了摇头:“最近工作有点累。”
白晓然也累。
家里的烂摊子都靠她一个人撑着,可唯一让她觉得好笑的是,她那个一直看不上眼的继母,竟然没因为她老爸身体垮了而卷铺盖走人,于是她和那对母子,在这种四面楚歌的环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相依为命的温情来。
她觉得自己可笑,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之后,看时思几年来雷打不动喝r,也觉得时思可笑。
“童越最近一直被家里催着相亲,你呢,就准备一直这么下去了?”
时思仿佛没听见她的问题,不答反问:“ 你和你那个小鲜肉怎么样了?”
“就那样。”白晓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语焉不详。
时思笑容里就多了几分调侃:“那怎么有时间找我出来喝酒?我来之前还以为是你们闹了别扭,你跑到这儿借酒浇愁呢。”
白晓然将几近满杯的酒仰头一饮而尽,看着时思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影影绰绰的让人看不清情绪:“和那些没有关系,我还是更喜欢和你在一起喝酒聊天,虽然我也知道,其实这些年我们一直都越来越远了。”
时思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不知道该反驳还是附和,所以她唯有沉默。
在她的沉默里,白晓然又喝了两杯,握着酒杯的手终是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当初她到了英国之后,每天高强度的工作之余,就是为了和童越的感情伤心难过。在机场没接到时思的时候,她接到傅铭渊的电话,被告知两个人已经和好了,正准备去意大利度假,可他拒绝她要和时思说话的提议,联系之前时思说起两人分手的原因,她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出了问题。
可是面对傅铭渊雄厚的财势,她和童越想尽办法都无能为力,甚至不得不在时文珩面前佯装天下太平,直到时思的突然回国。
她这些年来,大多数心神都耗费在童越身上,也正是因为如此,看着时思这几年越来越荒芜苍茫的眼神,她才愈觉愧疚。
她对时思,其实一直都是愧对“朋友”这两个字的。
时思其实从来都知道,但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支撑着,所以从不说破,但几个人的关系,却终究是越来越远了。
“我知道很多事你现在都不会再和我说了,但我真的、我真的希望你一切都好……”她抓着时思的手,有些哽咽,以至于想要说得话,都渐渐变得支离破碎起来,“已经三年了,你不能再这么折磨自己了……”
她今天在街头见到一个极似傅铭渊的模糊背影时才惊觉,原来一切早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而无论顺遂还是艰难,所有人都拥有了崭新的生活,只除了时思。
即使面前这个她一直亏欠的朋友看起来光鲜亮丽,事业也小有所成,但是白晓然知道,三年来,她从来没有一天真正的开心过。
白晓然终究是喝多了。
时思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眸底情绪复杂,但语气却是依旧轻松的:“没有啊,我真的是工作一直太忙了,没时间考虑感情的事而已。我爸爸和敏姨其实也在催了。等过一阵子如果el和公司的并购案谈妥的话,我应该就会轻松很多。到时候……”
她顿了顿,声音轻的近乎缥缈:“应该也是要相亲的吧……”
白晓然情绪渐渐平复了些,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掩饰似的轻咳了一声,但拿纸巾擦拭眼角的时候,仍忍不住觑着她问:“真的?”
“真的。”时思安抚似的笑。
白晓然自然不会因为这种明显更像是安慰的话而放松心情,但好在时思松了口,于是她也就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了下去:“到时候我给你安排相亲,你真的不会再拒绝了?”
时思点点头:“当然啊。”
*
时思答应白晓然的时候并未想到,并购案会进行的如此顺利,而她在出席el的酒会之前接到白晓然的电话时,也没想到,一直分|身乏术的白晓然,会雷厉风行到这种地步,看见新闻的第一时间,就为她安排好了第二天要见面的相亲对象。
据说对方是出身医学世家的青年才俊,英俊潇洒年少有为,为了形容他,几乎耗尽了白晓然所有的溢美之词。只是彼时时思正坐在苏逸杰的车里,总不好当着上司的面讨论这些,于是语焉不详的应付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可苏逸杰已经从她的三言两语间听出端倪,苦笑道:“怎么,宁肯去见完全陌生的相亲对象,也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和往常一样玩笑似的口吻,时思笑得就有些无奈的样子:“我没活够呢,还不想被你的红颜知己手撕。”
苏逸杰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瞥见时思虽然一直微笑,但却没有半分波动的眸光,那些半真半假的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他和时思年纪相仿,一直自认也能算得上是fēng_liú倜傥事业有成,自从时思进入莫忘珠宝后,他就对她上了心,只是从来都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的他,偏偏在时思这里栽了跟头。
她冷淡寡言,也鲜少交际,在他眼里反而多了些神秘的吸引力。然而将近三年的时间,时思不只没有收过他任何礼物,除了鲜有的公事聚餐之外,私底下更是连顿饭都没和他吃过,如果今天他们不是作为莫忘珠宝的高层代表来参加el的酒会,只怕她连做个司机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el的酒会定在齐晋在远郊的别墅里,两人简单交谈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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