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离心头一紧,冷声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范飞平道:“弟子传信,说你半夜来此。”
江映离松开了阮舟摇,出牢门,道:“剑堂多事,师兄何必时时紧盯于我?”
范飞平目光一暗,道:“当年浮生镜一役,你曾说,想,并不能代表什么,更重要的是怎么做。”他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意难平,压低了声音质问,“你这徒弟不但想了还做了!你对他那般,对我却如此!”
江映离皱眉道:“你我相识百年,兄弟情分,你若再执意如此,我便不再是你的师弟。”
范飞平一惊,道:“你竟要因为他,断我师兄弟情分?”
江映离道:“我不是因为他!”
两人都情不自禁看向了监牢中的阮舟摇,阮舟摇已从稻草堆里爬了出来,瞧着这一幕,目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范飞平低声道:“我看你是真的被妖魔蛊惑,就像当年的……一样。”
江映离没吭声,扭头就离开了,范飞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冷冷地看了一眼牢中的阮舟摇,方才跟着离开。
阮舟摇在稻草堆上坐了半晌,看守他的蓬莱弟子和他打了一声招呼,见他无动于衷,便自去将他的牢门锁上。
阮舟摇把强提起来的修为都散去了大半!
他本来是想“越狱”的,现在,却忽然想再等等了。
………………………………
一夜之间。
近乎是一夜之间。
重华旧事、妖魔后人的消息便传遍了阎浮提。
早前阎浮提中虽有传言,是阮舟摇入魔后灭了破山宗。
但这消息含含糊糊,蓬莱有意遮掩当年“护魔”旧事,外头的风声纵是有心人推动,也是不尽不实。
如今,却是有头有尾,详尽得仿佛当事人重述一般!
“……这三山的前辈未免也太心软了,他们便自飞升,却留下了如此大一个祸害。”
“唉,破山宗虽不算正道,但此魔如此年纪便如此凶残,往后可又怎么办是好?”
“……听闻蓬莱已将那魔头抓到,欲效仿当年重华三山共审!”
“当年重华审讯,不知阎浮提其余仙门可曾参加?”有人蠢蠢欲动,道,“我,我也想去看看……”
一个披着斗篷的人走入了蓬莱仙乡,他在柜台处,要了几大瓶子的醉灵台。
蓬莱山下,客栈中不论修士凡人都莫名地兴奋,高谈阔论!
“……听说当年那妖魔被发现,是因为蛊惑人心!”有人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说,这小魔会不会也蛊惑了什么人?”
“听我在蓬莱的一个杂役兄长说,他妄图蛊惑他的师长,映离仙君……”
“啊,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
“……客官,您的醉灵台。”
披着斗篷的人将醉灵台放入须弥戒子,丢下灵石,出门。
临出门时,他抬了一抬袖。
红光一闪。
早前高谈阔论的修士聊着聊着便发现自己的同伴神情惊恐……
话语渐渐含糊不清,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一阵尖叫!
几名修士凡人,被拔舌头的拔舌头,被杀的被杀……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
“重华旧事,这外头怎么会传得如此详尽?”
因果殿中,柳明坤无意识地摇着扇子,皱眉道,“难道是有人刻意散布出去的不成?”
尹剑持道:“本来今日就该让阮错回太衍的,现在这当口上,若蓬莱轻纵阮错,阎浮提内定然躁动不安,风言风语……”
袁秉沉吟片刻,道:“师弟呢?”
尹剑持道:“你是问老五么?他出去了,可能是去找阮错了吧……”
“……阮错又要再多受段日子的牢狱之苦,想来,也是该去知会他一声。”
“……”
江映离的确出去了,不过他找的并不是阮舟摇。
范飞平抱着蝶纹焦尾琴,正坐在蓬莱的y-in阳鱼石上闭目而奏。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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