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个下流胚!”
“哈哈……”他大笑,任凭那没把握的小拳头砸在胸口。
“莫再笑了!”
见她果然羞恼,齐天睿这才收敛些,满面带笑狠狠捏了捏那小下巴,“傻丫头!相公疼你呢不是!”
“哼,”莞初讪讪地哼了一声拨开他的手,“笑了这半日,饿了没?”
“不饿。晚饭吃得好着呢。”
“嗯?”看那一副挑了眉得意的样子,莞初不觉惊讶,“在哪儿吃的?”
他不应,放开她往桌旁去,自己斟了茶抿了起来,莞初跟了过去,“在路上吃的?”
“嗯,”他随意应了一声,又道,“说起文怡,谭沐秋,咱们能请么?”
莞初闻言蹙了蹙眉,“谭老板不唱堂会,她若当真如此心热,该知道才是。”
“多少心热倒不一定,许是听过两次他的戏,难得来一次金陵,又是翰林齐府的堂会,便想着逞一次能见见名角儿。”
他说得平淡,只这哥哥的口中显是心疼妹妹不曾见过多少世面,莞初因道,“我倒不是想驳了她,只是……”
“只是什么?他不一定能买你的面子?”
莞初抿了唇,“……嗯。”
齐天睿看着,轻轻点点头。谭沐秋的名字莫说是在江南,就算是一路北上走到京城也是响当当、极富盛名。如今单是金陵一地就有数个顶着他名号的班子,个个爆场,手下养活着好几百人,各行当都有叫得响的名角儿,鼓乐琴师里也收拢着名家高手。此人貌赛潘安、气质华贵,台上扮相威风凛凛、摄人心魄,莫说与那一般的伶人相去甚远,就是一些正经的侯爵公子也比他不得。
本就心高气傲,又在老泰山这怪癖的老先生门下数年,将一登台出市谭沐秋就给自己和门生定下死规矩:饿死不出堂会!算是破了伶人们台上悦舞、台下卖笑的陈年旧规,也算这浊世中一股难得的清流。
听天悦说这世上能请得动他的人除了老泰山就是丫头,齐天睿原是惊喜,此刻想来即便他就是因着在宁府的几年与丫头有些情意,可只要面对宁家人,他就更该恪守老师教诲,丫头犹豫恐也是这一层道理。换了旁人,若是言语得当,许还有些转机,毕竟他口中的“堂会”意思匪浅。
“那就算了。”他笑笑,“还是明儿我去,谭沐秋与我还算有些交情。”
“他知道你是谁?”
“怎么不知道,虽说这两年我去的少,之前也给他砸过不少银子了。”
“哦。”
莞初应了一声没再吭声,又给他续了些热茶。
齐天睿又吃了半盅,起身舒舒筋骨,“天儿不早了,咱们歇着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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