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到与车祸地点隔着山谷相望的另一条山路上时,程诺停下车子,和陆西源远距离去观测事故现场。
的确是两车车速太快导致的相撞,程诺是凑巧赶在了对的时间点加速转弯才让三人幸免于难。身后的车根本来不急作出反应,而大车司机也更加不会想到,好不容易错过一车,后面竟又紧跟另一辆车。
“你们两人的命也差点断送在我手上。”程诺看着远方,喃喃地说。
陆西源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商务车不算太差,车身抵在山体上,而大车也没掉下山崖,撞击虽明显,但不一定有重大伤亡。你车技可以了,我们毫发无伤。”
“那我们先走吧,晚一点新闻就会出来,真无奈,我们没办法跟警察说明白。就让他们去解释吧。”
陆西源听了,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不过我们也得去趟医院,南浔——应该是脑震荡了。”
“啊,我对不起她啊——”程诺哀嚎。
山谷里依稀有风在响,祝南浔隐约听到风声夹杂着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从耳边穿过,感觉很不真实。
可是车祸就出现在他们眼前,那些声音和场景又真实的可怕。现在还不确定人员的伤亡情况,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外残酷,也格外漫长。
这是一个充斥着yù_wàng与贪婪的世界,她和陆西源置身于yù_wàng中心,是人人都想要宰割的猎物,他们的身上就像带着□□,炸弹随时都可能被引爆,让他们粉身碎骨。
八年间,他们分别在相隔几千公里的两个地方各自为战,一个躲藏追杀,另一个一心想要查明真相。
只是真相从未靠近过她,如今一旦靠近,又都是血淋淋的创伤。她对他说,她什么也不怕,她想要守护祝家,想给爷爷一个交代,也想让哥哥从往事中解脱,现在看来,她的”不怕”是因为她从未面对过真正的危险,当危险来临,她还需要一颗更强大的心脏。
而陆西源,他躲得小心翼翼,从川南到内蒙,一路都藏在最荒凉的地方。他不仅要躲,还要守护祝家的宝藏,他不仅要随时做好迎接刀枪剑雨的准备,还要救赎这个无力去揭露真相的自己。
她问他,这么多年,你躲着我,是因为歉疚还是因为没有办法。
他的的确确是因为没有办法,他不见她,对她而言,才最安全。
一小时后,他们终于安然无恙的抵达张掖,进了市区,车子先开到距离最近的一家医院,祝南浔的头部需要做个检查。
这是家小医院,排队挂号的人不多,医生和护士倒是勤勤恳恳,悉心安排往来的病患。轮到祝南浔挂号的时候,值班的护士们正在讨论这场车祸,救护车应该就是从这家医院派出去的。
“喂,你不挂号了?”护士叫她。
祝南浔没空理会她,冲她摆了摆手后走到陆西源和程诺面前:“恐怕待会儿救护车就到了,我没事,不用检查了。”
伤员一到,剩下的人都会跟着过来,此地不宜久留。
“换家医院。”陆西源说。
程诺走过去开车,却迎面撞上抱着一个姑娘并且浑身是伤的中年男人,他认出这个男的,正是昨天夜里被陆西源打倒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再看他怀里抱着的——是宁岸。
“病人重度昏迷,脑部有创伤——”
这是急救的医生在对宁岸做初步诊断。
“医生,你快救救我小妹吧!”中年男人不顾自己身上有伤,拼命求医生救重伤的宁岸。
他和宁岸当时都坐在商务车里,他坐在副驾驶被安全气囊保护,受伤较轻,而宁岸坐在后座,没系安全带,也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受伤最为严重。
他怕宁岸等不到救护车了,拜托看热闹的其他车司机将他们先送到医院。
此刻,他焦急不已,甚至都没有发现祝南浔他们也在这家医院里。
祝南浔远远地看着宁岸被送进手术室,想起几个小时以前,她还在花田里帮她脱身的场景,恍如隔世。
她快速跑出医院找了个自动取款机,然后把取出的厚厚一摞钱递到中年男人的面前。
“是你——”中年男人看到她诧异不已。
“你是宁岸的哥哥吧,这钱你拿着,是我的一点心意,宁岸——她会醒过来的。”
祝南浔在面对他的时候,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因为这个人很可能知道自己父母的死因。但眼下,他们之间不适合做任何周旋。
给钱肯定不是最好的慰藉,但眼下,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宁岸的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
“你等等,这个给你,宁岸说一定要还给你。”
祝南浔没想到中年男人会把印章拿出来递给她,她接过印章的一瞬间想起宁岸对她说的那句话。
“印章,我拿走一定会想办法再帮你拿回来。”
祝南浔问宁岸的哥哥:”那你们怎么交差?”
他却说:”我们一家被胁迫了这么多年,大不了就鱼死网破,我阿爸做错了事情,他该要承担了。”
这个男人的脸上写满了的无奈,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小妹生死未卜,他说不定还会继续为他们卖命。
宁岸谎称只有自己有打开印章找到遗嘱的办法,再加上追人时间紧迫,所以那些人暂时没逼她交出东西,可她仍旧没能完全得到那些人的信任,因此那些人将她姐姐扣下,让她和她哥哥上商务车去追人,继续完成他们的任务。
她在来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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