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浔顺着程诺的目光看向陆西源那边,小护士正红着脸翻病历记录,边翻还边偷瞄陆西源的脸。
程诺看到祝南浔此刻的表情,突然感到寒气袭来,他夸张地裹紧了衣服领口。
“走吧,其余受伤的有一个比宁岸还要严重,他们肯定会找地方给他们治疗。大车司机受伤较轻,他们已经私了,没有瓜葛,警察也只能走走流程,不会调查更多。”
私心里,陆西源是希望那些人能被这件事情牵绊住的。
“小护士说的?你问了她就说了?病历记录也能随便给你看?”
显然这才是祝南浔关心的重点。
扑哧——
程诺在一边笑了,冲着祝南浔的背影比了个“赞”给陆西源看。
陆西源反应过来,搂着祝南浔边走边打岔:“你刚刚为什么说你讨厌我?”
祝南浔想起这回事,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因为你一分析完,就显得我像个莽夫。”
“莽夫……姑娘家家的也能用这个形容词?”陆西源说着突然弓着背,语气渐渐变得虚弱。
“你怎么了?”祝南浔感觉到陆西源的身体重心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一下子急了。
程诺倒不急不慢的,“你撞到他伤口了大姐。”
祝南浔停下脚步,看了看两人站的位置,陆西源的伤明明在另一边。
“装什么装?”她气愤地甩开陆西源的胳膊。
陆西源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阿浔,我想,我们之前的幸运,都是你带来的。你什么都不必担心,交给我去做就好,如果我做不好,你再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好吗?”
黑夜沉寂,但星月却璀璨。苦难里能熬出温暖。
他是西边的水源,一点点对她进行灌溉,最终她干涸的表层也能开出娇艳的玫瑰。
“小护士一点也不好看,比起阿舍儿差远了。”她边走又来了这么一句。
程诺翻了个白眼:“阿舍儿?呵……我差点都忘了,她还是个半吊子护士。”
“程诺,你跟阿舍儿到底是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陆西源追溯了很久,都找不到这个问题的根源,于是问他。
程诺吊儿郎当的回他:“哥就喜欢温柔如水的女孩子,像阿舍儿那种,我看着就想管教管教。你说女人就应该——喂,你们走那么快干啥?”
祝南浔和陆西源对他这一套谬论,丝毫不敢兴趣。
温柔如水,还要会剪头发,这样的女孩子,真的太少。
程诺叹了口气,气息融入夜色里,声音轻若未闻。
张掖的私人诊所一共就那么几家,开着灯还在工作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他们轻易找到那帮人的盘踞地,他们将与那些人再迎来一场正面交锋。
陆西源始终想不通川南那帮人为何连自己人也不肯放在医院救治,直到他们三人混进诊所,他才明白,这是一个冷血到极致的组织。
此时手术已经结束,除了重伤的人在病床上躺着,其余只有一两个陪同的人还在诊所待命,而他们还未找到宁岸。
给病人用的药都只是最普通的,麻醉的剂量也不够,那个刚做完手术的人不断地在床上痛苦的呻.吟,而陪护的人一个个昏昏欲睡,毫不理会。
程诺穿着小一号的白大褂别别扭扭,祝南浔的护士帽歪歪扭扭地戴在头顶上,他们看起来十分诙谐。而陆西源伪装的最为严密,整套的手术服将他遮挡的丝毫看不出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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