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女儿阿满抱在怀里,唐元森依旧笑着望向长女唐妧,道:“回头,让你娘备些礼物,你也去沈家给铭峪道个喜?”
唐妧憋红了脸不说话,坐在一边的唐夫人陈氏,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望着丈夫说:“妧妧大了,应该跟铭峪避嫌,此番沈家又还没有来提亲,他们算是怎么回事?那个沈夫人,平素见到妧妧也从没有表现得多欢喜,现在人家儿子中了举人老爷,妧妧上赶着去,没由得叫人家瞧不起。”
“夫人说得是,为夫欠考虑了。”唐元森见妻子如是说,连忙改口顺着她说,“是得把两个孩子的亲事提一提了。”
“爹!”唐妧纵然心中是愿意的,可到底脸皮薄,现在父母亲当着她的面提起这门亲事来,她羞得一张俏脸立即就红了。
陈氏悄悄瞪了丈夫一眼,暗怪他胡说八道,然后转身拉起唐妧手来,岔开话题道:“谢家高姨娘的钗环首饰,你那边的都做好了吗?娘这边的几样差不多了,一会儿你拿了去,亲自给谢家送去。”
“是,娘。”唐妧应声道,“女儿那边的也做好了,先坐着陪爹跟娘说说话,一会儿就送过去。”
整个湖州城的官家太太,千金小姐,几乎都知道,唐家夫人陈氏,乃是做簪子的个中好手。刚来湖州的头两年,唐家家境并不如现在这般殷实,当时唐元森一笔生意失败,唐家几乎是倾家荡产。亏得陈氏靠着做簪子撑起了整个家,后来唐家虽然渐渐又富庶起来,但是陈氏也没有丢了这门活计,这些年,名声也渐大,还开起了簪花坊。
只不过,近两年来陈氏身子欠佳,渐渐已经不再亲手做簪子。
簪花坊里收有学徒,平时卖出去的簪子,大多都是学徒做的。也就只有像谢家这样的人家,她推脱不得了,这才应承下来亲手做。不过,她也只是做其中的一两样,剩下的都交给长女来做。
唐妧打小跟着母亲学做簪子,聪慧又肯上进,自是得了母亲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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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母亲屋里出来后,唐妧先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带着秀禾坐马车去知州府。
这谢知州乃是京城璟国公府里的三老爷,三年前外放至此,这谢三老爷为人忠正耿直,一心为民办实事,三年来,倒是为整个湖州城的百姓做了不少好事。随谢三老爷外放至此的,是谢家一位姨娘,这正室太太不在,平素知州府一应庶务都是这位高姨娘来打理。平时年节的人情世故,也是这高姨娘一手操办。
久而久之,整个湖州城内,多是拿这个高姨娘做真正知州府女主人来待的。
一般的官宦之家,尚且都给高姨娘不少颜面,更肖说唐家这样的商户之家了。陈氏虽则两年前就因病对外称再不亲手做簪子,但是这高姨娘点了名要陈氏亲手做的簪子,陈氏也无法推辞,只能劳心受累。但她有病在身,轻易不会出门去,所以这会儿做好了钗环首饰,也只能让长女代劳送过去。
马车才在知州府门口停下,外面就响起一道脆脆的女声:“是唐大姑娘吗?”
秀禾闻声连忙撩起帘子来看,回头笑着回唐妧话道:“小姐,是谢六小姐身边的秋菊姐姐。”又对秋菊说,“我家姑娘是来给府上送钗环首饰的,这刚好,遇到了秋菊姐姐您。”
说罢,秀禾率先跳下马车去,然后转身扶自家姑娘下马车来。
秋菊连忙过来朝着唐妧稍稍欠了欠身子,然后笑着道:“我们家姑娘中午的时候还在念叨着唐大姑娘呢,可巧了,您这就过来了。唐姑娘,您来了,我家六姑娘肯定很高兴。”
唐妧自知身份卑微,便是人家客气唤自己一声姑娘,唐妧也断然不会真就摆大小姐的架子。
何况,她打小跟随母亲一起打理簪花坊,又时常会帮父兄看账本,或处理一些杂事,这为人处事,她自然是会的。此刻见到秋菊,她从包袱中拿出一枚花样别致的簪子来,递过去道:“帮高姨娘跟六小姐做簪子,也顺便帮秋菊跟春桃两位姐姐各做了一枚,这是秋菊姐姐的。”
秋菊显然收这样的礼物不是一回两回了,倒是没有客气,直接接过来藏进袖子里,然后十分热情地邀请唐妧主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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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三老爷在湖州自己有置办的宅院,平素处理公务在衙门里,但是带来的家眷奴仆,都是安置在自己置办的宅院里。平时下了值,如果没有旁的重要的事情要忙,谢三老爷也多是不会呆在衙门里过夜。
南边的建筑,自是与北边不同,少了些许宏伟壮观,但多了秀雅别致。这庭院内,弯弯绕绕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景一物,多是别有一番韵味。
唐妧走路目不斜视,十分规矩,途经一面临靠假山的湖泊的时候,秋菊忽然“呀”的叫了声。
“秋菊姐姐,你怎么了?”秀禾见秋菊似乎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忙到跟前去问,“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唐大姑娘刚刚送我的簪子,好像丢了。”秋菊说着,也顾不得再招待唐妧了,只弯腰兀自原路返回寻起东西来。
“小姐……”秀禾欲言又止,左右望了望,觉得这样十分不妥。
唐妧道:“你去帮着一起找找吧,应该就在路上,不会落哪儿去的。我就在这里等你,寻了东西,你就立即回来。”
“这算是怎么回事嘛,明显就是不把小姐您放在眼里的,真要在乎您,才不会走了一半路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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