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耶律雄奇帐前参谋看看四周无人,凑到耶律雄奇面前:“耶律相,可不是吗?而且您可知,昨夜天黎传来密报,这炼秋霜,已经……死啦!”
“死了?”战北冽帐中,战北冽猛地盯紧背后跪着的密探,细长的眸子眯起透出无尽的危险,咬着牙关恶狠狠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跪下的密探抖了三抖,还是硬着头皮,单膝跪地不敢错说一个字:“国师息怒!此事千真万确!大师姐那日连夜出营而走,直奔天黎,到了地宫,还杀……杀了……”
“杀了谁?!”战北冽紧紧地攥紧手中的蛇头手杖,青筋都要暴起,炼秋霜,怎么敢在他没命令的时候就死!那个总是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先死!不管她杀了谁,都不可以死!
若是这个人不值得她去杀,那么就算她是到了阎王爷那儿,他也要把她找回来!
“苍……族长……”
“你说什么?”战北冽左手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若不是强力忍着,他怕他会瞬间将面前的人脖子拧碎!
面前的人似乎感受到了战北冽身上的杀气,但该说的还是得说:“此事也千真万确!族长的长明灯,的确灭了!天黎的地宫,无一生还,该是天黎那头人动的手,咱们的人这三年来都被黎王黎湛拔除得差不多了,大师姐杀了族长后,咱们的人更是没了保护的人……所以……”
“黎湛……”战北冽咬紧牙关,好像这样就能把黎湛咬碎,“滚!”
黑影一闪,密探忙不迭走了。
战北冽的嘴角立即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咬牙,如此,甚好……甚好!
*
“听说了吗?咱们大王御驾亲征了!”
“是吗?这可好了,咱们的这场战终于要打完了!”
“战终于要打完了!”
……
以上便是天黎近来疯传的一段对话。而后,天黎人们就不约而同地开始寻找黎王和王后的行程。但不论他们怎么找,都摸不透他们的王和王后究竟从哪一条路到了前线。
何止是平常百姓,就连天黎众军,也都摸不清黎湛和秦无衣的路线。前方大帅荆天羽,派了不少密探,却总是如大海捞针。好容易捞到了——
“来了吗?”
“来了。”
天黎军营,众军将领激动地迎来了黎湛。同时更有天黎王后秦无衣亦到了军营,这给将士们鼓舞士气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帅帐,黎湛和秦无衣相对而坐。
黎湛一身墨袍如神而临,同一身白衣的秦无衣盘腿而坐。两张绝世的容颜相对,天光都不忍心移动半步,只爱在他们脸上停留。
精致的梨花木案桌上,有一只精致的白玉棋盘。其玉质清澈透明像水,而其上的黑白棋子就像是水中的小石子,一颗一颗安静地待在上面,完成黎湛和秦无衣两人的对弈。
“苍梧死了战北冽会更开心。”秦无衣将一枚白子夹在手指上,纤细的食指和中指却更像是精美的玉段,将棋子的剔透和晶莹都比了下去。
“但他开心不了多久,因为他也很快会死。”黎湛淡然地宣布着战北冽的结局,仿佛在说“几天的茶水水温正好,不需要再晾着了”。
秦无衣轻笑,顿时天光都失了颜色。及腰的长发在帐外飞来的长风吹拂下轻轻动荡,如同水中游荡的水草。
“只是你猜,炼秋霜死了,战北冽究竟是高兴,还是伤心呢?”秦无衣的目光落在棋盘上。其上黑白棋子不动声色地布着棋局。她将手中的白子落下,整个棋局看似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黎湛却眉头一挑:“你好像要赢了。”
“那也只是好像而已,”秦无衣看向黎湛那人神共愤的脸,真是什么时候都保持这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你的棋局,究竟输给谁过?”
黎湛这幅样子,若不是她太了解他——从多少年前便已经了解,也见识过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她一定也会以为这个人没心没肺——从前他总是说她没心没肺瞎乐。而他的没心没肺,便是对杀戮和死亡看得极淡。
好像一个人的死,就像是花开花谢,不过是自然的规律一般。
但他不会像战北冽一样去欣赏和嗜爱杀戮与死亡——那种病态的嗜爱,她和黎湛一辈子都学不来。
黎湛看向秦无衣,目光如潋:“我当然输过。”
“哦?”秦无衣颇有兴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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