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玉佩,又有点心疼,于是拿过来揣进怀里,“这个归我了。”
小元宝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垂着眼睛点点头,“嗯。”
……
林芳洲饿得难受,出门了。
今日有些奇怪,也不知吹了什么风,大街上十个人里倒有八个会停下来跟她招呼一声,还冲她笑……笑什么笑!
还有人站在不远处,对着她指指点点。
林芳洲摸了摸鼻子,朝他们吼道:“怎么,不认识你大爷爷了?”
“林大爷爷,我们可都等着你的纸狮子呢!有了纸狮子,才好上山打老虎!哈哈哈哈哈……”
林芳洲终于明白她今日备受瞩目的原因了。
她也有些臊得慌,骂了他们几句,在一片哄笑声中,快步走了。
这城里是没法待了,她便打算出城逛逛,抓几条鱼,掏个鸟蛋,都可以救急。
初夏时节,还不很热,那城外风光真不错。草树葱茏,天气和畅,鸟鸣啾啾,甚是悦耳。林芳洲饿得肚皮都要扁了,已无心欣赏鸟鸣,只想着若把那鸟儿拔了毛烤来吃,不知要有多香……
走着走着,走过一片青绿的瓜田,离着很远就闻到了甜瓜的阵阵香气。林芳洲悄悄蹲下身,扒开瓜秧,看到的是碧莹莹圆滚滚的甜瓜,如狗头那般大!
嗬!
林芳洲喜得两眼放光,撸起袖子刚要摘瓜,又担心被人抓个现行,她小心地抬起头,四下张望,只看见远处一架瓜棚,那瓜棚纹丝儿不动,看不见里面是否有人。也不知瓜农在不在。
“就算有人,想必也是在懒睡。”林芳洲自言自语着,给自己鼓了鼓气。
她在瓜田中挑了两个大甜瓜,摘下来一手一个抱在怀里,刚站起身,陡然听到一阵狗吠:“汪汪汪汪汪!”
林芳洲暗道不好,抱着甜瓜转身便跑。
身后的狗吠中,夹杂着一个苍老的声音:“站住!那偷瓜的小贼!”
林芳洲哪里会站住,一溜烟跑了。
她跑得倒也不慢,可惜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耳听得身后的狗吠声越来越近,林芳洲有些怕,却始终舍不得扔掉手中的大甜瓜。
恰在这时,她看到不远处的小道里走过来一抬四人小轿。林芳洲来不及细看,便冲着那小轿跑去,心里想的是人多呢,那畜生分不清敌我,必不敢乱来。
她大概是真的吓糊涂了,活生生一个人,去揣摩狗的想法。
眼看到一个瘦弱的男子抱着俩甜瓜一阵风似的跑过来,身后是一条狗,再后面是一个颤颤巍巍的老汉……这画面真是太美了,抬轿的人也吓了一跳,急忙停下来惊慌道:“干什么!干什么的!”
那轿子因着惯性左摇右摆的,可怜了里头的人,被摇成了汤圆。
林芳洲围着那轿子跑了一圈,那畜生竟始终追着她不放,眼看着追上来,一口咬下去——嘶拉,把她的裤脚咬掉了一块。
林芳洲吓出了一身冷汗,紧急之下,看到轿子停在地上,她一弯腰,哧溜——钻进了轿子里。
老汉总算赶上来,发现事态有些混乱,他喝止住了正打算冲进轿子里的狗。
“你们,我,那个……”老汉试图解释。
抬轿人怒道:“你们要干什么!若是冲撞了——”
他话还未说完,却听到轿内一个暴怒的声音吼道:“林!芳!洲!”
接着是一个惊惶到几乎shī_jìn的声音:“太太太太太太爷!”
林芳洲跌跌撞撞地从轿子里滚出来,看到那老汉竟已经跪在地上,连他的狗都跟着趴下了,尾巴摇得蒲扇一般,要不怎么说狗眼看人低呢!
林芳洲也跪下了。
县令整理好歪掉的官帽,这才从轿子中慢吞吞走下来。凡是做官的,走路都是不紧不慢,步子沉稳阔气,这叫做官威。
林芳洲涎着脸笑道:“太爷,你怎么在这里?”
她却不知。这县令今天是去猎户家吊唁,顺便颁发个忠勇表彰,回来时恰好遇到她偷瓜被人追赶。
县令不想理她。他更不想回忆自己刚才被一个大男人抱着甜瓜压倒……的那种尴尬。
那老汉见小贼和太爷套近乎,生怕自己吃亏,连忙说:“太爷,这小贼偷我的甜瓜!”
此刻林芳洲怀里还抱着甜瓜呢,人赃并获。
县令只看林芳洲一眼,便沉下脸,斥道:“大胆刁民!昨日你戏弄本官,本官不予理睬,没想到你今天变本加厉,光天化日,这是明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太太太爷,我我我我就是闹着玩呢,跟他闹着玩,我这就还给他……”林芳洲说着,赶紧把甜瓜还给那老汉,一边对老汉说,“爷爷,我错了,只是开个玩笑,你饶我这一次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县令问那老汉:“本县判他将瓜归还于你,你看如何?”
老汉忙道:“谢太爷为我做主!”
林芳洲以为自己终于逃过这一劫,哪知那县令判完这事,突然把眼一瞪,又是喝她:“林芳洲。”
“啊?太爷,你看我们俩的事已经完了……”
“你和他的事完了,咱俩的事没完,”县令冷笑,道,“你不是聪明吗?不是想智取吗?不是成天游手好闲无事可做吗?本官限你三日之内给我想个除那虎患的方法,若想不出管用的,我让你吃一辈子牢饭!”
“别别别,太爷,这太难为人了,这个这个……你这是公报——”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把后面那俩字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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