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体,捧过雏鸟,小心翼翼护在手心里。
“大胆,混账!”踉跄一下,好不容易站稳。帝薇脸色阴冷可怕到了极点,一手背在身后,冷冷站在那,望着容宛的神色,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定了定后,阴冷讥讽开口道:“容爱卿。”
“陛下。”容宛也应着。
帝薇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陛下。你可知,你刚刚做的事,按律,是什么下场?”
“株连九族。”容宛安抚了一下手中的雏鸟,回答着帝薇。语气淡淡,陈述句。
帝薇微微眯了眼,冷冷道:“你倒是不怕。”话毕,帝薇沉了脸。怕,怎么会怕。她一个被架空没有了实权的皇帝,现在就连一个小小的卑微的臣子都敢欺辱到头上了。
容宛也没有做声。风吹,樱花飘落,树下两人,静得仿佛能听见风吹的声音。
那日青楼,白岚枝说的,“老丞相安好。你且放心。”说明,那个老丞相如今的处境,怕是不好。只不过尚且无性命之忧罢了。容宛伸出手指,抚了抚雏鸟的背,敛了眸子。丞相落得个这种境地,青楼婢女又加个“前”字。
前丞相一家已经没落,原因怕就是保皇党。越是老臣,越是死守旧礼。容宛又抬起了眸子,望着帝薇道:“陛下,臣只是觉得,一时弱小,不是永远弱小。”皇帝需要前丞相一家,容家支持。
容宛的话,仿佛触到了帝薇的心。帝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容宛,“容爱卿可要记得今天的话。来日,不要忘了三朝忠臣赤心。”
容宛站在原地,目送着帝薇离开。直至那一抹明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容宛抬头,看了一眼这正盛开的樱花。
男女颠倒,男子多优柔寡断。既然已经执政,那当杀伐果断,斩草除根。
容宛皱着眉,仔细想着凤君意图,留着这样一个皇帝,养虎为患是为哪般。
樱花飘落,容宛立于樱花树下,忽地舒展开了眉头。濮水庄子,曳尾涂中。你若真是这场局里的重要棋子,如今却躲着。彼之矛攻彼之盾,你却躲着。
我可是......天天洗澡的啊。这具身体除了高点,就是我的身体,却擅自把人家的身体比作泥潭,可真是,过分。
容宛将手心里的雏鸟,高高举着,举过了头顶,捧向了天空。目光柔和极了,轻轻温柔呢喃道:“你若是再不出来,你身后容家一家,数百口人,上千口人,当真比不得这只小小鸟的命。”
空无一人的对话,容宛仿佛在自言自语。静待了一会,容宛手心里捧着雏鸟,向回走。
容宛不懂得包扎,身边也没有备着药箱。只好找了小德子。小德子一瞧容宛,就想跺脚走开。不理她。
容宛笑嘻嘻哀求挽留着,可怜兮兮地将雏鸟捧至小德子面前,软软道:“你看,你真的忍心让它翅膀就这样一直伤着吗?”
小德子咬了咬唇,看着那只羽毛都没有长全的小鸟,又瞧了瞧容宛那张贱兮兮的脸,真是的,坏人。明明那么坏,怎么就长了那么一张漂亮的脸,就像小时候话本里的仙女似的。
“好吧,把鸟放下。你走。”小德子又咬了咬唇,勉为其难道。水灵灵湿润润的眸子,如小鹿般,蒙着水汽。清隽好看的小太监,连手,都生得修长白皙。
容宛蹲在一旁看着小德子帮雏鸟包扎,傍晚的余晖洒在小德子清瘦的小身板上,美极了,宁静极了。
“你为什么还不走?”小德子又瞪了容宛一眼。
容宛眨了眨眼睛,“看你。你好看。”
登徒女!浪□□!小德子一下像煮红了的虾,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又羞又恼瞪着容宛。把雏鸟还给了容宛,背起药箱就跑。理也不理身后叫着的容宛。
容宛轻轻地笑了,纤弱挺拔的身形立在余晖中,清清冷冷的人,柔和宠溺极了。
储秀宫,容宛把小鸟带了回去,却又苦恼着,自己根本不会照顾。抽了抽嘴角,笨手笨脚用衣服叠了个窝,就把小鸟放了进去。总觉得有些自生自灭的味道。容宛吃什么,鸟吃什么。分出一个碗,有时还扔了两块又肥又腻的红烧肉,酱猪肘子也给。整个猪肘子有好几个鸟大。容宛也不管鸟怎么吃,反正她给了。看得小德子咬牙切齿。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坏人!
小德子把鸟捡了回去,容宛倒是没脸没皮跟着跑过去,鸟吃什么,她吃什么。小德子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和小鸟抢吃食的。
第7章 名字
自从容宛穿越而来,她一直都是懵懵懂懂,对周围境况一无所知的。所谓前丞相一家,她从未开口过问。而储秀宫那些女人的家世底细,容宛一概不知,也没有开口过问。
实在是无从下口。储秀宫那些女人见了她,说的都不是人话。暗话一连串,谁都听不懂。至于小德子,容宛见了他清秀小模样,只想出言调戏,看他羞恼红了耳尖,真是可怜又可爱。
但凤君的做法,旁人总是猜不透的。竟然放了储秀宫那群不安分女人见家人。其名曰: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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