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戴着口罩,黑黑的眉毛和长睫毛上好像落了一层薄霜,蓝色工作服也蒙着一层白灰。
“你别进来,灰尘还很大。等我冲个澡,我们出去吃顿饭,回来应该就差不多了。”
今天他们最后一次打磨腻子,灰尘很大。
兰兰靠在门边等他。
上次磨完腻子,兰兰回来,见他们也是这样满头满脸的灰尘,就主动给他们准备了沐浴露和干净的毛巾,让他们洗完澡再回家。
过了一会儿,白阳换了个人一样走出来,随便的深红t恤黑牛仔,头发潮潮地耷拉在额头上,比平时少了一点阳光,多了几分性感。
站在她的身边,浑身透着一股清新的香橙味。
他垂下头来,满脸欣喜地看着她:“兰兰,我的签证下来了。一会吃完饭,你帮我订一下旅馆吧!”
兰兰的笑僵硬在脸上:“好快。我以为要下周一呢……白阳,我……”
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让白阳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兰兰不是后悔让他一起去了吧?
“你……你什么意思?”
兰兰头越垂越低,细白的手指不安地扣着身后的墙皮。
半天,她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白阳……我们可不可以……拼房?”
白阳伸手扶墙……。
被彩票砸中的感觉……大约……也不过如此而已吧!
☆、我保证会把他们气到肝炸
白阳的长胳膊撑着墙,像一条栏杆,高度几乎与她的头顶平齐,兰兰小小的一只,被圈在中间。
她不敢抬头,也不敢抬眼。
白阳的体温和沐浴露的味道,笼罩了这一方小天地。每呼吸一次,那味道就好像吸进了身体里,心越来越难以控制地慌张。
这件事,她其实想了很久。他们算什么的?
比陌生人熟悉一点而已。不是亲人,不是朋友。白阳也不是她雇佣的游伴。
最多不过是他替她刷墙,她教了他几天英语而已,怎么看都没有理由同居一室。
可这几天,每次看到白阳一身尘埃的样子,她都会觉得隐隐不安。
她有一直偷偷地盯着旅馆的价格。要跟她订同一间旅馆,同一个时间,价格起码涨了百分之三十,十四天,要一万多。
也许白阳挣得不少,可是每一分都是血汗钱。如果不是她张口邀请,他根本不必多花这些冤枉钱。
拼房,虽然对他们俩都略有不便,但能替他结结实实地省一大笔钱。
她莫名地并不担心白阳会对她有什么不良企图,只是担心白阳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孩,也担心,该用什么理由让他接受这份好意。
张了张嘴,她结结巴巴,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你……别怕。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们才认识几天啊,我怎么可能……对,对吧!”
白阳:“……”
看着眼前那颗小小的脑袋,头顶有两个发旋。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发丝柔顺乌黑形成一个漩涡,中间雪白的一点,可爱得像一副波纹水墨画。
他真想直接揉进怀里……告诉她,他们认识了十年。
精心策划的偶遇,变成了一场浪漫的邂逅,也许就当作刚认识,她会更放心。
白阳咽了咽口水,冷静下来:“我知道,你别急,一会吃……饭的时候,你慢慢说。”
他们也没走远。
小区门外就有不少物美价廉,味道不错的小餐馆。
兰兰和白阳并排而行。
虽然白阳刻意放慢了步子,兰兰还是要加快迈步的节奏才能跟得上。人家腿长,没办法。
夏日傍晚的北京,白天的炎热已经散了不少,空气里有一种北京才有的烟火味。
过了街,一排红红绿绿的餐馆。
兰兰停脚,抬头问:“吃哪家?周记棒棒鸡,罐罐汤,还是京东肉饼?”
“你决定。我什么都爱吃。”
兰兰笑了笑。这几天,给他们买外卖,每次都是这个答案。她只好把附近餐馆的菜都轮着来一遍。印象里白阳好像比较喜欢吃鸡。
“那就去吃鸡/吧……”她点点头。
白阳……脚步一歪,打了个颤,右脚掉下了马路牙子。
兰兰一愣,猛地回过神来……小脸瞬间烧成小红灯笼椒。
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她到底是撞了什么邪?就不能说周记?笨得想哭。
一咬牙,她干脆一路小跑,直奔周记而去。
白阳:……。
小餐馆人不少,装修很普通。服务员指他们去坐临窗。
一排红漆黑皮卡座,方形桌上铺着白色的一次性塑料桌布。
兰兰坐下去很宽松,白阳一坐下,却出了问题。他身材高大,胸肌发达,卡在桌子和椅背中间,看上去可怜兮兮地。
桌子是固定在墙上的,兰兰也没办法往自己这边拉,转头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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