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顾茫就像当年两人情浓时一样,被布条紧勒着,口齿s-hi润,眼睛微濛,蓝润的瞳眸,s-hi作一片积雨云……
风雨欲来,旧欲难消。
墨熄像被这水汽烫到似的,猛地将脸转开去。
他因自己可怖的yù_wàng而感到心惊,感到耻辱——他怎能对一个叛徒食髓知味,恋恋不忘?!
他如今做这一切,皆不为欲,只为旧恨情仇有个了结。
他怎能再对这具躯体有所渴望,有所沉沦?
可身体某处却克制不住地硬烫得厉害,几近焚身。那么多年,美色当前而不乱,这是自顾茫走后,从来也没有过的事情……
他不可遏制地回想起曾经有过的那些肌肤纠缠,耳鬓厮磨。
曾经顾茫在他身下,被他咬着耳坠,欺负得不成样子,却还是不服气地说你顾茫哥哥哪有这么容易腰软?你可以再深一点,但最后又总是崩溃了,哽咽着说不要了,师弟你进的太里面了,你太大了,我受不住了。
不是他受不住了。
是他们都被彼此折磨得受不住,烈火烹油,爱欲煎熬。
竟到如今,余韵也难消。
墨熄暗骂一声,干脆抄起车上的软枕砸在顾茫脸上,盖住那张脸。自己转头看向窗外。
一路无言。
回到自己府上时,车舆停落。车夫在外头道:“主上,到地儿了。”
墨熄原想把顾茫就这样拎下去的,但掀开软枕,看了顾茫一眼,又迅速把枕头丢了回去。
他并不希望其他人看到顾茫现在这种样子,车夫也不行。于是点了顾茫的昏迷x,ue,松开绑带,这才黑着脸,把人拎下了马车。
可没成想,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凉飕飕的声音:“哟,羲和君,这么快就把人带回来了?”
墨熄下意识把顾茫往怀里带,但随即觉得不对,又往外面推。
慕容怜手中提着杆烟枪,眼波纤柔地往他们这处看。
“……”墨熄压下心头邪火,吸了口气,冷淡道,“你在我府前做什么?”
“我路过。”
“那你接着路过,不陪。”
“你——!”慕容怜桃花眼眯起,咬牙切齿道,“姓墨的,咱们走着瞧!你要窝藏这个孽畜,有你后悔的时候!”
后不后悔不好说,但是麻烦却是真的。
墨熄从出宫门起就在思考该如何安置顾茫——让他舒舒坦坦过日子那是绝无可能的,但像慕容怜那样把他丢出去伺候人,那也不在考量范畴内——所以直到回了府,墨熄仍然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之法。
书斋内,墨熄闭目养神,恰逢手下进来换灯烛,他便把人唤住。
“李微,你先别走,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李微虽然话痨婆妈屁事多,但却有一副铁打的忠心,胆子大的出奇,而且总能出些新奇主意,做事也很仔细。
而且某些时候,比如此刻,他还是墨熄的狗头军师。
“主上。”狗头军师把灯罩搁回原位,行了个礼,“主上请问,洗耳恭听。”
墨熄沉吟道:“你说……一个人若是假装乱了神识,会在怎样的情形下最易露陷?”
李微:“……”
您直接说您还是贼心不死,想看看顾茫是不是装的不就好了,这问的还不够明显么?
但谁都清楚墨熄心高气傲,要是戳破他内心的小九九,这位年轻的将帅不知会气得几天不说话。
李微只得装作什么也没听懂,说道:“若是存心装的,一定时时刻刻都在提防。”
“嗯。”
“这种人,特意设局是试不出来的,那就和谨慎至极的野兽一样,嗅一步走一步,几乎不可能会掉入陷阱。”
墨熄点点头:“接着说。”
李微献计道:“那既然他时时刻刻都在防,主上不如顺其自然,也时时刻刻都试探他呀。”
“……什么意思?”
“多让他做点事情。”李微心里的偷懒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洗衣做饭擦地劈柴,睡觉进餐沐浴习武——总而言之一句话,给他找事情做。他做越多的事情,暴露给主上的细节就越多,如果是装的,就越容易露馅儿,就好像设下一个陷阱,野兽来得及避闪,但处处都是陷阱,他总有一时疏忽会掉进去。”
墨熄沉默地看着他。
几许死寂,李微开始有些心虚:该不会是自己懒得干活儿想栽培个得力助手,被羲和君发觉了吧……
可就在这时,墨熄却把脸转了开去,背对着他立在窗边:“可以,那就这样,不过这人我瞧着就烦,你去安排。”
这要换成蠢一点的,肯定就应了,说“好嘞羲和君属下这就去安排。”,但是狗头军师李微显然不蠢。
他装懵装到底,茫然道:“啊?羲和君是说谁?把谁安排下去?”
墨熄回过神来,干咳了一声才道:“哦,忘了跟你说。”
李微虚心求教状。
墨熄道:“是顾茫。人我已经带回来了,点了昏迷x,ue,这会儿还在……我房里里睡着,没管他。你看着给他找个地方住,再找点事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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