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鸣与苏穆煜买好票,在候室静等开场。这里茶水室与吸烟室一应俱全,设施豪华,实在引领潮流。
苏穆煜进场前,不得不再次感叹:时代在变革,富人的生活却如出一辙。
而对他这句话最好的诠释,看看静安寺以西,另一边的花园洋房中,这些上流社会的夜生活,就明白了。
自冷佩玖下车后,那些面生的大爷太太、小姐少爷们,皆面露暧昧之色。他很容易在人群中看到了之前暗算他的洪厅长。
洪厅长看看贺琛,又把视线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目如毒蝎,冷冷哼声。
此次组织聚会的主人,是另一位党中要职,曾与贺琛是同学关系,且情谊友好,这才请得动这尊大佛。
主人前来迎接,贺琛没有放开冷佩玖的手,这明显是在示威:从今儿起,冷老板就是我贺军长的人,其他不管是眼热的,有非分之想的,都给我好好收起来。
但凡过界,甭管你是谁,也得先问问贺军长的枪与马鞭答应不答应。
冷佩玖自知其理,有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虽然看到的是贺琛硬朗的侧脸,心里倒也安慰几分。
这人,刀子嘴,豆腐心。
众人把他俩迎进去,屋内甜腻的烟雾霎时扑面而来。有酒气,有烟草味,还有……鸦片香。
冷佩玖抖了一下,贺琛感觉到了。他回过头,把人揽进怀里,摸摸他的头发,轻声道:“别怕,我不沾,也没人敢让你沾上。”
冷佩玖心底一震,再朝贺琛看去时,那人已经应酬上了。
他起先有些不太适应,坐下了也不安生。贺琛有点烦,带冷佩玖来是个挡箭牌,免得那些人再给他塞小姐。如今看来,效果是达到了,只是冷佩玖着实让人c,ao心。
冷老板在贺军长耳边低声道自己去上个厕所,透透气。
贺琛正在打麻将,他摸了一张牌,挥挥手:“去吧。”
冷佩玖在仆人的指引下,出去了。待他再回来时,神色好了许多,没有先前的不适,整个人看起来j-i,ng神状态甚好,一双勾人的眼睛晶晶亮亮。
贺琛叫他坐到身边去,冷佩玖却有些扭捏,磨蹭半天才落座。
“老子还叫不动你了?”贺琛喝口茶,蹙眉。
冷佩玖说:“军长,佩玖不懂牌。”
“不懂也给老子坐在这儿!”
“是。”冷佩玖低眉顺眼。
上家一位先生瞅了半响,打出一张二万,调笑道:“军长,对人家温柔点。这可是小兔,是解语花,又不是你下面的兵蛋子。别吓着咱们冷老板。”
冷佩玖对那位先生投去感激一笑。
贺琛不干了,将手中的牌掷在桌上。他一手捏住冷佩玖的下巴,冷声说:“他娘的,谁是你男人?!”
“是、是军长。”冷佩玖吓得有些发抖。
“那你对他笑得那么热切?”
“哟哟哟——”上家先生抱着美人儿打趣上了,“咱们贺军长也有吃醋的一天啊——!”
“可不是嘛——!”
众人哄笑起来,贺琛眸色暗了几分,最终放开冷佩玖:“看不懂就到那边沙发上坐着去。别在这儿碍眼。”
冷佩玖求之不得,赶紧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夜间俱乐部,除开打牌,嫖女人,喝酒,寻欢作乐。还有一个更大的用处——互相通气,互传消息与情报。
别看这群人乌烟瘴气,人人都醉醺醺的,怀里抱着美人,很不着调。这里头的水,可深着呐。
拿今日讲,国党内部现居上海的高官要职齐聚一堂。时过午夜,陪玩的女人们皆有些昏昏欲睡,被鸦片香熏得浑身发软。
有一人忽然开了口,他打出一张牌,再吃一张。
对贺琛说:“军长,日本那边,给现驻北平的李师座抛出橄榄枝了。”
牌桌上的几位,神色一凛。
贺琛不在意地推下牌:“胡了。”
接着他撩起眼皮,冷冷道:“又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①“静安寺路”,今南京西路。
②“赛马场”,历史上上海跑马场三易其址,1951年跑马场改建为人民广场和人民公园。
③“大光明影戏院”,建于1928年。当时,潮州商人高永清联合部分外资将静安寺路的卡尔登跳舞场改建为影院,命名为“大光明影戏院”。1933年,由著名的匈牙利建筑师拉斯洛?邬达克(l.e.)设计重建。重建后的大光明电影院凭借着自身豪华的设施成为了远东第一影院。
第30章 红拂传
开口之人是梁振,目前对外宣称吃老婆本儿的小白脸,实则是党内力行社要员。这桌上,光特务就坐了俩。
要说力行社,实则有一段渊源。
当年“九一八”事变后,国民政府和蒋中正效仿墨索里尼的“黑衫党”,在黄埔军人“十三太保”的策划下,组织了一个以军人为主体的复兴社。
再后来,一九三二年又在复兴社内设核心组织力行社,设有一个专门进行谍报活动的特务处。
贺琛赢了一局,梁振骂骂咧咧抓了把筹码给他,接着说:“东亚共荣圈,说得他妈真好听。李师座也不怕惹一身腥。”
贺琛对此鄙夷不屑,但也并没有表现出格外的厌恶:“如今国内外忧患四起,为自个儿打算的,消极对日的,再与他党斗个你死我活。耗得起个屁。”
之前帮冷佩玖开脱的上家,龚力安——另一名特务人员,挥挥手让怀里的女人都下去。麻将桌边只留他们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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