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摇了摇头,这才发现身后有个清秀的白衣青年扶了他一把。他感激地冲那人笑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爬起来还要再战。
“小娃娃,懂事的,还是早点滚吧。”紫衣胖子恨声道,“方才要不是某个藏头露尾的畜生暗中助你,你早死了十次八次了!”
围观人群中发出一阵窃窃低笑。其实绝大多数人根本没看见偷袭赵北冥的什么暗器,还以为此人名声在外,却不能在几招之内就击败一个剑术并不怎么样的稚龄少年,只好随便扯点理由来挽回面子。
紫衣人见状,心中更气,握着子母剑指天骂道:“哪个狗彘不食的老畜生教出来的小畜生,不敢堂堂正正地过来挑战,竟敢在背后偷袭老子!被老子逮住了,叫你生不如死!!”
绛衣少年本想回骂他两句,忽然脖子后面一紧,胸口仿佛被什么攥住了,喘不过气来。
杀气。
这是货真价实的杀气。让人觉得有如置身于尸山血海,赤地千里的沙场。
方才扶了他一下的白衣青年转身走了回来,蓦地像一只鹤一样窜上了半空,而后翻身扑下,冲着紫衣人便是连环数拳击出。赵北冥回过神来,慌忙左右开弓,剑光翻飞,想拦住对手自上而下的威压之势。可惜白衣人的拳脚实在是太快,矫如灵猿,剽如虎豹,在他自上方落下、与对手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已经连续攻出了十三招!
紫衣人咬牙挺住,将子母双剑舞得密不透风,剑气如一张网一样护在身前;忽然他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拼着侧脸挨了一拳,右手中的母剑却趁机蓄力,一式“毒龙出洞”猛刺向对手面门!
这一招本是风雷剑中最凶狠的杀招;然而他低估了对手一拳的威力,即使将护体真气集中在面上,还是被这一拳打得半边麻木,耳朵里嗡嗡乱响;之前凭着身体的经验刺出的一招的威力也大为减损,剑身如一条水蛇一般歪歪斜斜地在半空中游走,哪里还有半分“毒龙”的气势?
赵北冥头还晕着,便感到有两股强风拉着他的身体前后撕扯,手里的双剑再也拿不住。他猛地喷出一蓬鲜血,庞大的身躯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定睛一看,方才的白衣青年双脚已经落了实地,双手捏着子母双剑的剑身,正打量着他的惨状。
他并不打算继续出招,可是赵北冥却觉得,被那双冷峻的眼睛盯着,仿佛有无数把刀剑,在不断地穿透自己的身体。
“你骂在下无妨,不过你再敢辱及在下师门,在下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盖聂一字一顿地说。他很少有这种因为愤怒而想杀人的时候。
他长吸了一口气,忽然双手一震——只听叠在一起的“咯”的一声,那一长一短两柄j-i,ng铁打造的宝剑,竟被他强行以握力崩断!
四周一片死寂。围观的路人仿佛都被吊住了嗓子,被那白衣人鲜血淋漓的双掌和掷在地上的断剑震得说不出话来。
盖聂抬起头,无意中扫过一片痴呆的目光,心道不好。他把手藏在袖子里,转身便走。
大约走出数百步,背后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喊声:“壮士!壮士!!”
盖聂一呆,觉得这种叫法好生新鲜——他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绛衣少年跟了上来,热情似火地扯住他的袖角:“壮士等等我!”
“小兄弟找在下何事?”盖聂对这个少年颇有好感,问道。
“那个,这位壮士身手好生了得——我,那个,在下好生惭愧——”那少年满面绯红,又是兴奋又是崇拜,“你的手受伤了,还是去我家包扎一下吧!”
“不必了,在下还有要事——”“事情再重要,也不能放着伤口不管啊!壮士,小弟一片赤诚之心,想与壮士结交,请您不要推辞……”
盖聂又推说了几句,偏生被这个小不了他几岁的孩子缠得没有办法。眼看又有更多的人渐渐围了上来,只好答应先随他回府包扎伤口再说。
“我叫李左车。大哥怎么称呼?”那少年感觉混得熟了,立刻就换了称呼。
“在下……盖聂。”“哦哦,原来是盖大哥!大哥的拳脚是跟谁学的?大哥的师父一定是一位高人吧!大哥是哪里人?大哥来邯郸做什么的?大哥最近有没有什么收徒的打算——”
这孩子的语速实在太快,盖聂完全抵挡不住,一句话也搭不上。幸而少年的居所不远,不到半刻的脚程便到了。还是一座挺大的宅院,只是有些冷清,不见多少下人。
少年引着盖聂往内走,结果影壁后面恰好转过一个人来,看到对面,三个人都吃了一惊。
“司马先生?” “司马将军!”
“左车……盖聂!你怎会在这里。”
三人介绍了一番前后原委,绛衣少年笑道:“原来盖大哥是军中人,难怪有如此英雄气概!”
“你又在外面惹祸。还不去拿清水和伤药来。”司马尚弹了一下李左车的额头。少年吐吐舌头,一溜烟地跑了。
司马尚转过身来,笑道:“左车是李牧将军唯一的孙子。将军的两个儿子都折在军中,这孩子是李家仅存的血脉,平时未免骄纵些,你多担待。”
盖聂笑了笑,“我觉得左车很好。”他总算明白这少年为什么一直看着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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