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布置简单的马车中,连连的颠簸让季泽头晕眼花,马蹄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传入耳朵。他恍惚的睁开眼睛,掀开深蓝色的布帘,明亮的阳光刺入眼睛,闹市就在眼前。
“张公公,麻烦让车夫停一下,我有点小事。”季泽探头喊道。看到路边的小贩鲁的揪着一只兔子的耳朵,吐沫星子横飞的向周围的路人叫卖,还时不时的戳戳小兔子的肚子,他便有些疼惜。
“季少爷,不是杂家说你,这皇可是不让养这些小狗小猫的,您这不是让杂家为难吗。”看着季泽怀里抱着的两只兔子,张公公翘着兰花指,尖声尖气道,还嫌恶般的看着他怀里蠕动的白球,向后退了一步,仿佛他身上沾了病毒一般。
“麻烦张公公通融一下。”不着痕迹的把一颗金豆子塞进张昇平摊的手中,季泽抱着兔子回到马车中。
张公公眼露光,须臾间又恢复常态,隧又端着架子掂了掂金豆子,用袖口掩住嘴角轻咬了一下,硌的牙齿生疼。
“喓喓,什么都没看见,听到了没~”尖声尖气的声音刺入耳膜,带了点刻意的威严,却是如此刺耳,“驾车回~”。
颠簸的感觉再次恢复,皇这潭浑水到底有多深,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该放低身段的地方绝对不能逞强。
放下布帘,所有的一切又恢复到一个独立狭隘的沉闷空间内,闹市的喧哗声渐渐被遗落到身后。
“吃吃,呼呼,以后就只有你们陪着我了。”抚着两只球般的小兔子,季泽很想笑一下,可是扯上去的嘴角很快就耷拉下来,一股怅然失落的空虚感满上心头。
这一走,到底意味着什么,不敢深想。有些人有些事,就这样散落在了自己身后。指尖一抖,心开始抽痛,如丝如缕,连绵不绝,压抑着自己连呼吸都难以顺畅。好似有一口气怎样都吐不出来,一直囚禁在身体的某个冰封的地方,而偏偏那个地方,自己不敢去碰触。
侧身找个一个舒服的位置,季泽蹭了蹭背后的软榻,开始休憩。
深蓝色的布帘被风撩起了一角,季泽低头时那股孤寂失落的神情丝毫没有逃过街角边那名玄衣男子的眼睛。
他朝后面做了一个手势,深不见底的眼瞳却一直锁定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
“堂主有何吩咐。“
“追着那辆马车,打探清楚它要去往何处,”顿了顿,他的瞳孔瞬间紧缩了一下,荡出丝丝涟漪,“务必保护好他的安全。”
这个他是谁,身后的人不敢多问,只得遵从道:“属下明白,请堂主放心。”
挥手,不再多语,身后的人识趣的退下。
他从来都比自己想象得要坚强不是?所以,自己的目的很简单,守护着他,保护他不被伤害,即使有一天他……握紧拳头,使劲砸向身边的墙壁,白色的墙壁被砸出一个窟窿,沉闷的发出一声骤响,内部青色的石壁显露出来,断断续续的掉着白色泥渣。
原来,自己很贪婪,想要的不只是这些,想到日后会发生的,心就会痛的淌血。
闭上眼,狠狠地享受着手背传来的痛楚。陈天,承认吧,你想要他的全部,而不仅仅是看着他,守护着他,即使被恨着也毫无感觉。
对,自己想要的是他的全部。
睁开开眼睛,豁然开朗,猛然想起一句话,叫做事在人为。直视着泛着一大圈强光晕的太阳,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直至眼前泛黑泛花,谁说不能直视强光,真的做了也就那样,人定胜天也说不定。
空旷的大殿内异常静谧,烛影疏动,举笔点墨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也分外突兀。一抹明黄色的刚毅身影立于书案旁,剑眉微挑,暗自叹息一声,手中朱笔轻挥,又一份奏章被置于案几左侧。
“你还要在那里待到几时?”轻揉着额头,李怀瑾将朱笔悬放在墨砚之上,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没感到一丝的惊异。“还是说你有当壁虎的习惯?”
“我以为你很忙,忙到没有力去关注周围的动静,想不到你早有察觉。”施展轻功,闲适飘飘的从大殿的横梁上跳下来,陈天丝毫没有梁上君子被生擒的窘迫。弹掉附着在素衣上的灰尘,直接拾级而上,蹲坐到李怀瑾的身旁。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察觉不了,你以为朕能活到现在。”
陈天撇撇嘴,“为什么不喊‘来人,护驾’,那样才有趣。每次来你都是一副有成竹的样子,真是看的人不爽。”
李怀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对他的话语不置可否,眉宇间全是运筹帷幄的倨傲与自信,转回头去,他轻笑起来,“小天儿,小天……”好似在咀嚼这几个字的意味。脸上轻柔的暖光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冷硬,“你可知道朕为什么把他接入中当太傅?”
连这个他都猜到了,真是……既然彼此已经心照不宣,自然就不再需要拐弯抹角的旁敲侧击。
“那他当做抑制季家反叛的人质?”陈天摇头,“也许表面上看来确实是这样,但我知道,你意不在此,你是在保护他。”
“为什么朕就不会这样做?”
“你喜欢他。”铿锵有力的一句陈述,两人第一次在醉春楼见面,他醉酒时嘴里叫的那个人就是季泽,这……不会是巧合。
“因为喜欢,所以不会恶意的伤害,更不会拿他当做完成你自己江山社稷的筹码。”淡淡的瞟着李怀瑾,却发现对方并不像自己预料的那样,会稍微有点被人识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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