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淘沙,拍击在岸边,激起飞花碎玉;波涛滚滚,翻涌着向前,东逝岷江水。
澎湃而下,一泻千里,波澜壮阔,绚丽恢宏。
如此美景,站在岸边的众人,却无任何心思去欣赏。
“桥断了?”慕清的脸上有些郁。
面前的一个弓着腰的当地官员,被其语气吓得一抖,颤声道:“是……是昨日夜间发现有人纵火,欲救……不及,被烧掉了一段。不过……不过我们已经派人去修补了,很快便可通行。”
“放火的人呢?”李沐楚在一旁问道。
“已经捉住了,但是……”说到这,那官员跟快哭了似的,“但是,那两人趁我们不注意,自杀了。”
“尸体呢?”慕清皱着眉头问道。
那官员楞了下,小心地道:“还放着,因为……”
慕清挥手打断他的话:“带我们去。”
“是,是。”那官员闻言,赶紧点头哈腰领着慕清前去停尸处。
除了慕清、李沐楚及两个武将上前检查一番尸体,另外的几个文官在见着尸体模样后,都逃得远远的,几欲呕吐。
出得停尸间,慕清放下了捂在口鼻的帕子,狠狠吸了口新鲜空气,平复了下翻滚的胃。
“去取几盆水,再拿些皂荚来。”虽然是用细木棍来拨弄尸体,没有直接接触,但还是让人觉得够恶心的。
而唯三面不改色的,就是青峋和李沐楚身边的侍卫林亦,以及李沐楚。
“绝非汉人。”
“不是汉人。”
净完手,慕清一行人在客厅坐下,慕清和李沐楚同时开口道。
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会意的眼神。
“不是汉人?”其他几人诧异道。
“是吐蕃?”一个声音出声问道。
慕清循声望去,开口的竟是总用狠目光瞪着慕清的吴墉,不由有些讶异,看来这吴墉也并不无用。
见慕清用着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久久不语,吴墉又恨恨地瞪了慕清一眼,开口道:“是与不是?”
慕清悻悻地收回目光,鼻子。至于么?不就是前几天说了他几句,用得着每天都瞪她几次吗?也不怕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不错,是蕃人。”李沐楚对着吴墉及众人温和地笑笑,“虽是中原人的装扮,但毕竟样貌和体形不大相同。”
众人沉默,这已经不仅仅是桥断了的问题了。
“吐蕃此番作为,意在拖延我们时间,但现在,我们除了等待,别无他法。大家都先去歇着吧。”一片压抑的静默中,慕清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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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浦桥,位于都江堰之口,是横跨岷江内外江的竹索桥。
都江堰,战国时,由李冰所修建的著名水利工程。
此时,慕清便站在岷江一岸,望着这千年前的都江堰。那座被毁坏的桥便是珠浦桥,连接岷江两岸的交通要道。
明月的银澜自幽蓝的苍穹奔泻而下,整个都江堰披上了一层薄纱,漫漫黑夜缀着星光月色,深邃得似是要将人们的灵魂吞噬。
“你似乎很喜欢呆在黑暗里。”低沉的男声自慕清背后的夜幕中传出。
慕清转过身,就见李沐楚嘴角嵌着微笑向她走来,在她身边站定,微侧着头,继续开口:“而且是喜欢一个人。”
“既然子沐说我是喜欢一个人呆着,那又为何而来呢?”慕清对着他眨眨眼,半开玩笑地道。
李沐楚笑望慕清:“一个人太孤寂了。”
慕清轻笑一声:“呵,是吗?可我已经习惯了。”
李沐楚弯起双眉,黑眸中透出深暗的幽光:“呆在黑暗中的确不错,世间的众人都可以放下他们面具,因为,黑暗便是最好的伪装。”
慕清微微将头低下了些,避过了李沐楚的目光,视线放在了隐隐含势的奔流江水上,转移话题道:“这桥要修好,不眠不休,至少两日。”
收回放在慕清身上的目光,李沐楚同样望向了那一曲岷江,依旧带着笑意:“等上两日又何妨?”话语间尽是洒脱无谓。
慕清听了,眉间轻蹙,转过头来:“你难道不担心?既然吐蕃成心拖延我们的步伐,那必定是对南诏有所作为。”
“这点,再明显不过了。”李沐楚说。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说的是废话?!慕清心中微怒,暗地里骂了他几句,口气有些不善地道:“王爷倒是悠闲得很,一点都不忧心啊!”
见慕清如此,李沐楚的眼中流露出些许兴味,弯着一双凤目道:“死亡都无惧,慕清你又忧心什么呢?”
慕清哑然,用着全新的眼光审视李沐楚,以前怎么都没发觉,这家伙除了城府幽深以外,还很惹人厌呢?
用着她之前的话来堵住她现在的口,当真是讨厌。他李沐楚就不怕趁他们还没到之时,南诏吐蕃就已达成某种了协议,等到他们这一行人一到南诏境内,连诏王凤伽逻的面都没见着,就要被拉到市集上砍头去了。
虽说她并不是十分畏惧死亡,但也不能死得这么孬啊!
看着李沐楚一脸笑容,慕清心中没来由的烦躁急闷,别过头去,不再理会身旁的某人。
被忽视的某人脸上笑容渐大,口气戏谑地道:“天还没塌下来,何必杞人忧天?吐蕃会派使者去南诏,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至于南诏方面,既然他凤伽逻递上谢罪书,那必是有心周旋于大恒与吐蕃两者间,还不想打破这个平衡。无论南诏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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