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将各地的鸭、**等家禽集中起来,然后放入蝗虫肆虐的田间,至于这些家禽就以钱币购买下来,不可硬从百姓手中征召。”
“夜间之时,令百姓于田头点起火堆,虫向光,待得蝗虫飞近便进行扑杀。但要注意莫让火势蔓延开来,需及时以土掩埋火堆,并检查是否完全熄灭。”
“着人将一些青壮年人集中起,以二十人为一队,并配给耙犁、锹镢等掘土工具,令其将各块耕地或荒地掘开土地,蝗虫之卵一般都在地表以下,但并不深。让他们将虫卵收集,挖一个坑,将虫卵集中在里面,用火销毁。捕杀最多者,可以钱币奖之。”
“另外,派人将这些方法记于信中,送往有蝗灾或邻近蝗灾发生地的地方,责令该地方官务必按照信上所言行事,不可延误。”
……
能找来的地方官员皆集中到了刺史府,待慕清问询了各地方的具体情况后,慕清便开口下达了这一系列的命令,或者说是措施。
灾情,远远比慕清想象的要严重的多。旱灾早已不仅仅是那四个州的范围了,河南道二十多个州都深陷旱灾中,并且还波及到了淮南道、河北道,仍有不断扩大的趋势,如此一来,此次的旱灾可谓是全国范围的。而蝗灾的范围也在不断扩大中,这让慕清很是头疼。
“你们都赶紧去吧,别站着发愣了。”絮絮叨叨地讲了一通后,慕清终于歇了口气,坐下来准备喝口水,眼睛瞄到了这些个像柱子一般立在厅中的众官员,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让他们解散了。
得了慕清的发话,官员们都齐齐移动着步子准备退下,却听一人高呼:“何大人,下官有一言。”
众官员停下脚步,慕清放下瓷杯抬头,吴庸也显得有些诧异,一时间,厅上所有的人都朝着开口的人望去。
开口的是临县的县令,四十多,人微胖,眼小如豆,此时因为被所有人都盯着,显得有些局促,他面上有些迟疑,有些担心地瞅着慕清。
慕清扫了他一眼,点头道:“可说。”
那县令明显地松了口气,脸上立刻换了副表情,显得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样子。只听他说:“自古以来,众人皆知蝗灾乃天灾,是为天降神旨,是神对人们的责罚。蝗虫成群结队而行,整齐划一,并且有方向的迁飞,那是因为其承担着传达神的旨意的责任,那都是神的旨意。大人此举固然能平复一时,但却是违背了神意,日后恐会遭神怪罪的。依下官看来,这是人力无法抗拒的,不如献祭品于神明,积德修行,才可早日消除蝗灾啊。”
说完,他抬眼瞅了瞅坐于上位的慕清,却见其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似是在沉思一般。那县令立刻暗暗高兴起来,大人一定是在思考着我的话,感觉可行,如此一来自己还是救了大人,使其免遭神罚,说不定会大加奖赏于他,甚至升官!想到这,那县令的眉眼止不住地弯了起来,心下十分得意,把脯一挺,就等着慕清的封赏了。
殊不知,慕清哪是在沉思呀,她是在忍啊!她在克制自己想要将桌上的瓷杯扔到那个大放厥词的家伙的头上的想法,忍住自己想要冲过去把其暴打一顿的冲动。她最厌恶的就是古代的这些迷信行径了,尤其是在这种危急关头,居然还想着烧香拜神!
抬起头来,慕清淡淡地看了看那个眼睛都快弯没了的县令,问道:“临县县令是吗?叫什么?”
那县令闻言,眼睛更小了,脸上抑制不住地显出了几分笑意,这是要奖赏他啊!
“下官姓曾,名辛。”县令诚惶诚恐地答道。
慕清颔首,冷眼瞧了他一阵,蓦然冷笑道:“曾辛,依你之意,此为天祸,是神罚。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说,当今圣上行事不仁才让神降罪,让天下遭受此罪?”
曾辛倒吸了口冷气,他怎么也没想到慕清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说皇帝的是非,他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呐!
“下官……下官绝无此意!”曾辛白着脸连忙说道。
“绝无此意?我看你是很有此意。以下犯上,污蔑圣上,若我是报上去,你必是人头落地!”慕清面无表情地说道。
曾辛被吓得身子一抖,跪在地上,颤声道:“求……求大人饶命!下官真不是有意冒犯圣上的,大人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过我吧。”
慕清扫了曾辛被吓得发白的脸一眼,淡淡地道:“念你是初犯,我便不再深究。但是……”说到这,慕清看了看曾辛面露喜色的表情,凉凉地开口,“来人!将曾辛的官帽摘了,官服扒了,官印收回。”
闻言,曾辛满面土色,看到两个衙役上前准备动手时,他一下子挣扎起来:“我说的那番话也是为了大人啊,大人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你这是恩将仇报!”
“哈”慕清不由笑出声来,只不过面上的表情更冷了,看得周围围观的众官员和吴庸都是心中凛了凛。
“罢免一个不称职的县令的资格,我想我还是有的。”慕清十分不耐地看了他一眼,喝道:“拖出去!”
眼见着自己被人架住往外拖去,曾辛摇着头嘶声大叫:“不,不,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只是随便一说而已,你不可以!不可以……”声音越来越远。
大厅内一片沉寂,扫过了众人心有戚戚的表情,慕清淡淡地笑了笑:“希望你们不会成为第二个曾辛。只要尽心尽责,日后有功劳者必可得赏。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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