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在临风和君莫口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在夏天看来,那就像一颗小心脏,可从它周围延伸的触角,让它看上去又像是小章鱼,湿濡着跳动。夏天打心眼儿不喜欢这玩意,“还好不是连在心脏上。”她小心再小心的将那些附着在血上的触角用匕首的尖端剥掉,看上去这东西是个软体动物,实质上异常的坚硬,被挑落在地上的时候,还与地面撞处了声响。将君莫身体里的那个也用同样的方法拨开的时候,她才安心干差那两个小玩意。
银翘和唐果颤抖着手,分别给临风和君莫缝着伤口。
“桃核?”夏天看清了那两个东西的模样,她将匕首狠狠地扎进了桃核里,从里面竟然流出了鲜红的血。夏天突然觉得这两个核结合在一起才是整个心脏。只有靠近了,桃核才会发出共鸣,然后强迫被它们寄生的人执行被赋予的任务。但是这个任务为什么会是猎杀螭曈?螭曈跟海家有什么恩怨?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了。穆海没有花很长时间就把天慈请来了。她带了一队人马将湖心小筑周围封锁。不管这种做法有无必要,因为湖心小筑本就是个隐蔽的地方,一般人是不会接近这里的。天慈本来要例行公事询问夏天一些状况,但是后者却经过她和穆海,脸色有些难看,“我出去透透气!”
血的味道几乎要剥夺她的呼吸。夏天独自沿着湖畔走着,让月光下清凉凉的湖水和幽幽丛林里的青草味平复胃里恶心的冲动。突然,她听到一阵呜咽声从丛林的深处传来,起初,她以为那是婴儿的啼哭,但是细细听来,又像是某种动物的呻吟声。夏天循声而去,终于接近了那个声音所在的地方,“嘿,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但是它的样子实在不怎么好,左半身几乎被血浸透了。看起来这个小家伙很会博得人的欢喜,那双眼睛总会博得人的怜悯。“小白,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小家伙的眼神似乎在控诉,他才不是什么小白。“你在流血,让我瞧瞧。”夏天将领花扯了下来,为他包扎,“算了,不叫你小白了,太俗了,”她将小狐狸平举到眼前,“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让我觉得有好多事应该想起来,但是——我忘了什么么?”
回到小筑到时候,夏天发现天慈带来的医疗队正在为临风和君莫止血,“给我一点止血药。”
在她出去散步的时候,天慈就将她打量了遍,全身上下干净爽快,“你没受伤,要止血药做什么?”
“不是给我,是给它。”夏天将小狐狸举到天慈面前,似乎吓到了她。“害怕什么?不觉得它很可爱么?”
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妖怪?天慈挤眉弄眼连带龇牙咧嘴,但是当她看到那双闪动着无辜的灵眸时,她就直接败北了,“给她止血药。”然后,她转过头问道,“你给他取名字了没?”
“没有。”
“那曈曈怎么样?”天慈有些小心翼翼的提议道,并观察着她的神色。
只见夏天一脸嫌恶的唾弃道,“比小白还俗!”但她还是接受了,“不过听上去不错。感觉就像是在奚落某人。”
天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审视着夏天,后者正跟小狐狸玩的正欢。从某种意义上,只有她一个人高兴,小狐狸被她举得都要吐了。“死人了,你没有一点不开心么?”
夏天这才饶过小狐狸,此刻才认真思考了天慈的问题,她自己也觉得奇怪,非鸿死了,她为什么一点悲痛的感觉也没感受到,这是件很神奇的事。就像原本波澜壮阔的湖水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抚平了,就在她换了身体之后。“不知道,但是很平静。”
“你变得无情了。”虽然她在没变之前就已经很无情了。
“并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死亡并不是那么可怕,只是可开始而已。”
夏天的话让天慈受到了惊吓。经历死亡太多的人,反而不觉得它有多么的可怕。夏天伸了个懒腰,拎着小狐狸的后颈,便向屋外走去,“我要去睡觉了。”
“这种时候你还睡得着?”天慈的瞌睡虫都被驱赶跑了,这件事估计得成为她这几晚上的噩梦。
“我大概一个星期都没有休息好了。在船上睡得时候,还差点掉进海里。”夏天揉着小狐狸的毛发,惊叹着,“哦哦,你到底用了什么洗发水,手感这么好。得给你洗洗澡,哦,对了,让我看看你是公的母的。”
“......”不止小狐狸,就连天慈也无语了,“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
夏天几乎是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这里没有凤仙楼的炎热,舒爽的空气自然而然的让人放松。伏在她身边的小狐狸将绑在左肩上的领花咬开。当他的毛发退去,渐渐形成一个人形。赤裸的肩上有一道早已结痂的伤口。螭曈轻轻的将双手撑在夏天身躯的两侧,让自己的动作不惊动到熟睡的人。他就像对待恋人那样抚顺她微乱的碎发,“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这一晚,夏天睡得着实踏实。但是心里有牵挂,第二天,她起的格外早。一夜未睡的天慈双眼周围隐隐布着黑晕,她接过夏天扔来的东西,抱在手上才知道是那只小狐狸。她不由的怒吼道,“他可是病人!”
“哦,那就交给你照顾了,给我备辆马车,给点银子。”夏天站在门外的小桥边上洗漱着,不待天慈有疑问,她便说,“我要去西国。”
“你去西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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