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弼注意道李显弘那道灼热的目光,轻轻挣开李显弘的双手,缓缓将身子站正,低咳一声:“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二殿下。”李显弘毫无预兆跪了下去。
“之前您说可以捎信给宫外之人,这话可还当真。”
钱弼身体站得笔直:“自然。”
“那就麻烦二殿下带封信给弓家少庄主弓满盈。”
钱弼心中咯噔一下,面上语气未有波澜:“你只管写,我派人去送。”
李显弘闻言抬头冲着钱弼粲然一笑,李显弘笑得憨厚,钱弼心中也是暖意泛泛,语气不免和缓:“只要今后好生呆在这里,替我办差,少不了你的好处。”
只是眼下太子棘手,不论有意诓养娈臣,还是装疯卖傻,只要还好好的活在世上,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
钱弼眼神复杂的望着端跪在地上的李显弘,心中还是不免疑虑,李显弘到底是无应门内的人,与那裘刃又有姻亲,界限也是分的清楚,裘刃既然叫他来,必定也是想让他套取些宫中情报,但眼下这个跪在地上,之前在无应门还口口声声叫自己盈弟的人真的会有这般心机?
李显弘此时正是心猿意马,没想到二殿下答应的如此爽快,心中更加坚信二殿下就是一个言出必行的正人君子,为了表示自己的欢喜忠诚,又将头向下埋了几分。
“你先起来,以后你便去承华殿当差,拿着我的手谕,去跟白掌事请职,他不会难为你。”
钱弼随身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下,放到李显弘手中,示意让他现在就去。
“你请职回来,先去那日带你来的那处偏院,等我便是。”
钱弼轻飘飘两句话,便将李显弘扔在此处。
白客沁看到李显弘手中的那枚玉佩简直瞪直了眼,因为李显弘轮值空岗一事,白客沁本来想借着机会好好整治一番,没料想二皇子居然吃他那一套,心中难免愤愤不平,没好气道:“你怎么说也是我手底下出过的禁卫,今后去了二皇子身边,定是恪尽职守,将我那些个□□都实打实的用在主子身上。”
李显弘懒得听姓白的唠叨,摇头晃白,连连点头。
白客沁看见李显弘的态度也不想过多废话,只是交代几句,便叫他离开了。
李显弘拿着那块玉佩晃荡在去承华殿的路上,一路上是心思万千,只觉进了宫来,所有人都模样大变,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底四散开来。
忽然一道人影从天上闪过,穿过几处宫墙便消失不见,李显弘看那人脚步飞快,轻功了得,只隐隐觉得宫中也不太平。
李显弘进了门发现二皇子已经先人一步,坐在门口气定神闲的喝起茶来了。
“属下——”
“打住。”
钱弼打断李显弘,只是说:“以后没有外人在,就不必这么多礼数,有事说事。”
李显弘心道,二殿下真是直爽率真的个x_i,ng,便高兴道:“是!”
李显弘自从有了钱弼这句话,整个人都“放肆”起来,从地上站起来,绕过钱弼要去给他添茶。
钱弼不知道为什么很享受有李显弘在身边的感觉,只是看着他忙碌,自己也能沉下心来。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既然你已经不在白掌事手底下做事,就从房舍那边搬出来,住到这里来,我若吩咐,也方便寻你。”
李显弘心里到底乐开了花,只是忽然又想到姐夫的叮嘱,来的五十口人可还要向自己报备,虽然白客沁私底下管束颇紧,但是这样一来,自己与弟兄可就疏远,难保好处拿得多了,主子跟着就换了。
钱弼将茶杯细细摩挲,看着李显弘低头站在一边,眉头微微蹙紧。
忽然,李显弘感觉有人在戳自己额头,回过神来,又是一惊,连退数步,慌道:“二殿下!”
钱弼笑出声来:“你方才想什么这么出神,眉毛都撮到一处去了。”
说着钱弼用手指轻轻按在李显弘的眉心,揪起一撮皮r_ou_,用了点力气,在李显弘的眉间留下不深不浅一道印子,微微泛红。
李显弘不知道二殿下这又是哪一出,只得实言相告。
“不满陛下,随我进宫的那一批人中,不少都是我在宫外时候的好兄弟,其中一个人还得罪了白掌事,只是怕我这一走,那些弟兄受苦。”
钱弼心情很好,并不将此事看做多么棘手的问题。
“你若想要,我便将那些兄弟一并要来送你。”
屋里在钱弼说完之后就沉寂下来,门外偶尔细细碎碎的冷风,吹得本就不结实的门框吱呀乱响,就像挠人的野猫,声音细长,唯独在这个狭窄的房间里,多了一丝□□。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显弘没注意,自己说这话时眼神异常明亮。
“你是我的奴才。”
说完这句,钱弼才想起来方才李显弘发问时用的是“你”而不是“二殿下”,正要发作,李显弘便步步逼近。
“你...你...”钱弼心碰碰直跳,心中念道,不好,被发现了?
李显弘停在钱弼身前,满脸期待,又是扑通一声。“那请殿下务必将此信交与好友弓满盈!”
李显弘直直磕了三个响头才又从地上站起来。
钱弼扯过那封已经写好的信,揣在袖兜里,只说知道,又吩咐李显弘最近仔细查探太子动向,一有异常,马上来报。
南华山。
景芝赶到器阁的时候,三娘已经昏迷不醒,段无衣用之前景芝调好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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