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伐果决,从不拖泥带水。虽说大哥说的那些道理自己心中都明白,不过若要自己做抉择,只怕还是会设法留下瞿子寒一命吧。就算不为别的,这毕竟也是一条人命。
“唉,我与他自幼相识,也算是生死兄弟,没想到他竟会……”孟崇渊面露痛色。“罢了,瞿子寒现下在哪儿?我想见见他。”
“他被我锁在密室中了,爹,不如我陪你一同去吧。穷途末路之人怕是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孟朔然提议道。
“不了,若是连叛贼都怕,我还配当这个门主吗?“孟崇渊摆了摆手,”你还是同凌儿一同去看看你们娘亲吧,这几天她可紧着你们呢。”平日向来严肃的门主眼中难得浮现出一丝温柔。
“那孩儿和凌弟先去看望娘了。爹,你自己小心。”
待到儿子们离开自己的视线,孟崇渊经由房中暗道径直下到了密室。石壁房中密不通风,阴冷的湿气在昏暗的房中流转,唯一的光源便是在灯台上已经燃了一半的蜡烛。孟崇渊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中显得格外响亮。
瞿子寒蜷缩在灯光找不到的角落中,脸上已不见了往日的神采。身上的衣物多日未经换洗,原本印在青色长衫的鲜红血渍已经开始发黑。听到有人来了,瞿子寒挪了挪身子,微眯起双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孟崇渊在瞿子寒一丈开外的地方站定。良久,他开口道“为何要帮海天帮行大逆不道之事。“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沉痛。毕竟是十几年的兄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在如此情形下相见。
“难道你不知道为何吗?那我告诉你,我不甘心屈于你之下,我要全天下都看到我的实力,我要他们知道我比你强!”瞿子寒缓缓地从地上支起身子,虽然已沦为阶下囚,眼神却仍然格外执着与坚定。
“可是你已经贵为副门主,这门中有一半的事务都在你的控制之下,你这样到底算是为了什么?当初你我兄弟二人一同背井离乡,豪情万丈说要打拼出个名堂……”
“住口!你有把我当过兄弟吗?当年同门求艺,我武功才学哪样不如你,若不是你讨得师傅欢心,娶了璇儿,凭你的资质怎么可能坐上门主之位。不过那时我想终究是自家兄弟,心底还是多少为你这个兄弟骄傲的,最多也只能叹自己时运不济……”
“可自我当了门主后,待你也算不薄,给了不少机会让你去大展才华啊!”
“机会?送我去死的机会吗?十五年前,你一接掌门主之位便立刻将我赶出了洛城。无非是你自知门中众人不服你这新任门主,又忌惮我再门中的声望罢了。话说的倒是好听极了,什么为七杀门立根基,要我去那偏远的塞外。这一去便是五年,整整五年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知道我多少次几乎丧命吗?那些塞外蛮夷根本不听我说,只道我来与他们争夺领主之位,见面就打,招式千奇百怪,又擅长用毒。若不是我命大,怕早就死透了吧!”
“我只想先让你在外立功。待你回到门中熟悉日常事务之后便提拔你,我不知竟然……”孟崇渊眼底一片茫然。当初自己明明是吩咐了自己的亲信路上跟着瞿子寒暗中保护,怎么会这样。
瞿子寒一把拉开自己的衣襟,结实的胸膛上竟有十七八道深浅各异的陈年伤口,仿佛还能看见当初鲜血淋漓的模样。
瞿子寒自顾自地继续道,“待我再次回到门中之时早已物是人非,谁还会记得我这个真真正正在外为七杀门打拼的人。那时,我已经快死心了,谁知无意间居然知道了当年的一场旧事!”瞿子寒笑得张扬,神情狂乱,似是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了。“六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六年前七杀门事例还不如现下,海天帮突然联合我们的敌手倾力围剿,我自知此战险恶,便请你护着我的妻儿先回乡避难,而我领着其余门人分两路埋伏。”
“是啊,当初你不肯让我出战立功,却不想反而让我听到了那个姓温的女人在出楚兮风坟前的自白。可笑你可怜她收留甚至娶了她,却不知道你的楚好友居然是被她所害吧!也怪不得你会看上她了,‘物以类聚’这句真是一点也不错,你们这些背信弃义之辈倒也合适。”瞿子寒轻蔑道。
孟崇渊心下顿时了然,当初只想瞿子寒先立下功劳,待到机会成熟时便任他为副门主,只是那几年江湖事端频生,这提拔之事便一再耽搁。直到六年前击退海天帮后才寻得机会处理,未曾想到瞿子寒竟是误会到了如此地步。
“梦琴的事实在是另有隐情,只是没想到你心中竟一直是这么想的。枉我当初为了你的安全调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你竟这样看我!“孟崇渊心寒不已,心中愈发沉痛,眼眶有了些许的湿润。”无论你信不信,此刻我仍当你是兄弟。当初我年少轻狂,要疯、要闯,你随我。后来我接任掌门,意气风发,你为我出生入死。我们自幼相识,虽然我并非气度非凡,能目空一切之人,但你认为我难道会为人所迫而畏缩行事吗?若我真是忌惮于那件事,何必留你于门中,给你权势,直接杀了你不是更为省事吗?更何况,今日之前我从不知你竟知当年那桩旧事。难怪梦琴曾提醒要我提防于你,想来你是要挟她为你办事了。”
“呵,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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