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凤不自觉放轻了脚步,似乎担心自己行路的声响再大一些,就会让那本就摇摇欲坠的花瓣从枝头飘落。
“虚礼都免了,他怎么样了?”殷凤不容拒绝地推开清渠,将身子轻软的小麻雀抱到了自己怀中。
“属下已略作查看,那毒下在银耳羹里,该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好在娘娘只尝了一两口,中毒不深,否则……”
侍卫头领被清渠狠狠踩了一脚,改口道:“属下喂娘娘喝了热茶,在茶水中倒了些常用的散药,能稍稍克制毒性。到底要如何解毒,却是要听太医的了。那下毒的小太监已被捆住,随时可以审讯幕后之人……”
话虽如此,眼下最要紧是让太医看看病情,可太医院离后宫甚远,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赶到。
清渠心急如焚,不一会儿便要跑出宫中望上一望,来来回回走了数躺。侍卫头领也吩咐手下再去催请。只有殷凤冷静地坐在宫中,用手指轻轻替宜青梳理着散乱的发丝。
他还没见过对方这么没精打采的样子,炯炯有神的双眼紧紧闭着,面颊上一丝红润也没有,连抿起的嘴角都是下耷的。他的双臂一再用力,小麻雀也不会像往日一样叫着疼,让他轻一些了。
“陛下?陛下?”
殷凤若无所闻。
清渠大着胆子走到皇帝身边,掐着嗓子喊道:“陛下,太医来了。”
太医背着医箱,头上都是热汗也顾不得擦,上前道:“陛下,请容老臣替贵妃娘娘搭一搭脉。”
殷凤将人整个儿抱在了怀中,既不理睬众人,也不将牢牢环住的胳膊松开,让太医很是为难。他不敢忤逆皇帝的意思,自然是要尽心尽力替贵妃诊断的,可看眼前这模样,他也没处施展啊。
太医瞧了侍卫头领几眼,侍卫头领拎起清渠的领子,将他带离了皇帝身边,自己上前道:“陛下,请让上一让,太医方能替贵妃诊治。”
他说话时用上了内力,中气十足、声若洪钟,终于引得殷凤抬头望向他。
太医趁机道:“陛下,老臣这就为娘娘搭脉。”
殷凤道:“搭。”
太医抬起袖子擦了擦热汗:“您这抱着……老臣如何能……”
殷凤斜睨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将宜青右臂的袖子挽起,握着那只仿佛一捏就会碎的腕骨,对太医道:“就这么搭脉。你若不会,换个有本事的来。”
太医冷汗涔涔而下,连声道:“就、就这么搭,老臣这、这就……”
他连医箱也没放下,就在床边跪下,虔敬地捧起了宜青的右手。
“放轻点。”殷凤冷冷道。
太医一个哆嗦,险些把手缩了回去。他就算捧着家中那个御赐的青瓷碗也没有这般小心谨慎了,可皇帝还是嫌弃他用劲太大。
太医抬头见着皇帝搭在贵妃腰上的手,心道,那用力可比他大多了,这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过这话他决计不敢说出口,只能悬着手腕,将力道再扣得小一些。
入手的脉象很微弱,几乎随时都会停止跳动。太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唯恐诊断出了差池。看今日这阵仗,要是这贵妃娘娘驾鹤西去了,他没准也得跟着送命。
他又细细观察了对方的神色,从侍卫头领手中接过了装有银耳羹的瓷盏,用指尖沾了一点品尝。
良久之后,太医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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