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青板起脸道:“你算得很精准。”
他不知道自己板起脸的样子看着并不凶恶,托了诺兰奥伦多这张脸的福,哪怕他要吐舌扮鬼脸,都能扮出一副美色惑人楚楚可怜的模样。
西里尔认真地观察着他下撇的嘴角,试探着问道:“我做错了?”
他将下颌往杯子里埋了一点儿,重复道:“嗯,做错了。”
宜青知道在西里尔心里根本不可能觉得减少休息时间、钻研机械方面的问题有什么错,对方会低头道歉就已经是很吊诡的事了。
“以后不能这样了。帝国的战事虽然紧急,但也没有紧急到需要你日夜不休去工作的程度。”宜青捏着被角,动作很轻缓温柔,语气中却透露出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奥伦多皇室惯于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强硬态势。
可惜躺在他眼前的不是对皇室心存敬畏的平民,也不是将二皇子殿下奉为领袖的军队骑士派。西里尔只是平静地听完了他说的说,轻声应下,然后从被子里探出手,反过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转瞬将两人先前的地位倒置了过来,就好像宜青是个故作强硬的青年,而西里尔才是掌控一切、最后以柔顺掩饰力量的强者。
宜青无奈道:“和你说你也听不去进去。现在,睡吧。”
西里尔正要将被子拉过头顶,突然手中一顿,直勾勾地看着宜青。
“怎么了?”宜青问,“还有什么事吗?”
西里尔除了在面对机械时,眼神一向显得游移不定,这时也是如此。他似乎在看天花板上的无序图案,又似乎在打量宜青军装上的金属顶扣,也许什么也没看,任双眼虚虚的没有聚焦在任何一处。
他的声音倒是清楚得很:“能再谢谢我吗?”
宜青疑惑了片刻,很快明白过来,对方说的显然不是口头上的感谢。
“你要怎么谢?”宜青促狭地笑道。
西里尔脸不红心不跳,看着他道:“像之前在走廊上那样。”
像是害怕宜青的记性太差,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位记忆力极好的机械师索性亲自演示了一番。他将左手的两指并拢,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随后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与宜青的额头轻轻一触。
他没有像对方先前所做的那样,先拂开了碍事的碎发,所以这个间接的、不甚熟练的亲吻,有一小半没能成功落在肌肤上。
机械师的严谨让他对此十分不满,于是他用双手撑住身子,挺直腰板坐了起来。宜青适时松开了压在被角上的手掌,任那床轻薄的被子被对方挣开。
“是这样。”西里尔回忆着,思索着,模仿着,撩起了宜青的金发。
他飞快地做好了示范,然后以一种似是命令似是撒娇的语气道:“该你了。”
……
宜青揉乱了一头灿烂的金发,离开了西里尔的房间。他总算用很多次无声的感谢安慰了对方,成功让对方合上双眼休息。对方的睡颜是安详静谧了,他的心倒被搅成了一团乱麻。
他以为大敌当前,自己对西里尔的感情也会随之被押后、被压制,但其实不会。感情就像是一蓬顽强而富有生命力的杂草,他可以无视,可以遗忘,但永远不能磨灭它的存在。
宜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中既有苦恼,又有一丝隐藏的甜蜜。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指挥所。得到了他的首肯,卢西奥命人将那具魔物的尸体拖下去处置了,议事大厅中被清洁洗净,空气中弥留的怪异味道也被点燃的熏香掩盖,难以再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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