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敌微怔,抬头看向不知何时赶来的罗余,茫然点了点头,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翻开宿殃衣摆下的锦囊,将装着暖心丹的瓷瓶取出来。
忽然,一阵短兵相接的打斗声起。
罗余诧异地扭头看去,只见分明被重伤濒死的厄罗珏竟还有力气反击,正与罗隐和另一名暗影营兵卒战成一团。
顾非敌将暖心丹塞进宿殃口中,咬了咬牙,攥紧夙心剑,转身守在罗余与厄罗珏之间,为两人护法。
厄罗珏此时几近疯狂。
他的面上布满了浅白色的纹路,就连眼珠也被一层白色触须覆盖,整个人看起来仿若妖魔。
但他胸前被弯刀生生豁开的伤口竟已经不出血了,一团白色触须自伤口中蜿蜒而出,助他将致命伤暂时压制,就连被斩断的手腕也由那触须团团封住。
厄罗珏困兽濒死,那股不要命的疯劲儿令罗隐有些难以招架。打着打着,罗隐与那兵卒联手,竟隐隐落了下风。
顾非敌将目光从扎满银针的宿殃身上移开,落在场间,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终于,他看不下去,脚步微动,就想上前帮忙。
这时,白巫塔门外忽然吹进一股凛冽的寒风。
宿怀竹飘然而至,脸色虽苍白如雪,双眸却j-i,ng亮得仿佛星辰。
厄罗珏咬牙嘶吼:“是你!你竟然还活着!是你!是你抢了我的瑾儿——”
他立时放弃与罗隐的纠缠,挥动手中骨杖,袭向宿怀竹。
无数白色的触须刺破他的皮肤,沿着骨杖盘绕向前,瞬间抵达与宿怀竹细剑交锋的那一点。
宿怀竹运了半凋红,冰寒内力蕴于剑锋,将那蓬触须斩断。
那些触须从本体脱落后,须臾便燃起一道白色火光,将自身烧得毫无踪迹。
这边厄罗珏与宿怀竹对上,那边罗隐得了空当,扬起手中弯刀,便冲厄罗珏的脖颈砍下。
——却被宿怀竹以细剑挡了回去。
“他已经动了火蛊,”宿怀竹说着,扭头看向顾非敌,道,“最后一击,必须你来!”
听到这话,厄罗珏嘶吼一声,转身就向顾非敌袭去。
宿怀竹挥剑斩落他仅剩的一条手臂,冲顾非敌喝道:“斩首!”
夙心剑至。
一招断喉。
宿怀竹伸手扯了罗隐,疾速后退。
厄罗珏的身躯摇晃了几下,终于再也无法支撑,重重倒了下去。
霎时间,一股及其炽烈的热浪自他身躯喷薄而出。
紧接着,一只不过小指甲盖大的银白色飞虫从他的伤口缓缓爬了出来,倏然展翅,以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撞在顾非敌胸口。
顾非敌胸口衣物登时被灼烧出焦黑的孔洞,那飞虫硬生生穿透他胸口肌肤,至骨r_ou_,达心脉。
“唔——!”顾非敌忍不住痛哼一声,抬手紧紧攥了衣襟,瞬间出了满头大汗。
夙心剑“当啷”落在地上,他忍不住跪倒,运了内力去抵御身躯中仿佛灌满滚烫岩浆的痛楚。
一双冰凉的手附在顾非敌颈边,半凋红内力缓缓渡入,将顾非敌的理智稍微拉回些许。
宿怀竹闷咳一声,咽下喉中血腥,皱眉问罗余:“宿殃如何了?何时能醒来?”
罗余捻动银针,片刻,叹息道:“他失去凤凰玉髓护体,又强行运转半凋红……我能保住他心脉不僵,已尽了全力,至于何时会醒……”
宿怀竹皱眉道:“可若没有他相助,非敌必死。”
一时陷入僵局,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一困境。
半晌,罗隐先开口打破了寂静:“我留一支守卫在此为你们护法,我先去解决王庭动乱……随后再来。”
目送罗隐离开白巫塔,罗余咬了咬牙,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冒一次险了。”
宿怀竹问:“如何做?”
罗余看向顾非敌,郑重道:“现在,你必须狠下心,将白焰火蛊的灼烧之力传入宿殃体内,你们两人才有可能同时获得生机。”
此时,顾非敌浑身的皮肤已经被灼得通红,四肢肌肤开始有细小的裂口出现,缓缓渗出鲜血。
他忍受着剧痛,勉强抬眼看向罗余,挣扎道:“他……受得……了么?”
罗余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说着,他将宿殃抱过来,递到顾非敌身边,与他紧紧相贴,又捏起宿殃一根手指,以银针刺破,递到顾非敌唇边。
“要控制火蛊,你得吸些他的血。”罗余说着,见顾非敌一脸抗拒,劝道,“为将来计,你此时要忍耐,不可意气用事。”
顾非敌闭了闭眼睛,槽牙碾磨一阵,终于还是张开嘴,将宿殃的手指含入,小口吮吸他近乎冰冷的血液。
奇迹般地,宿殃的血刚一入口,顾非敌体内白焰火蛊就安分了许多。
“将内力由他长强x,ue灌入,”罗余在一旁指导,“沿督脉上行,至命门……”
顾非敌将宿殃抱在怀中,依照罗余给出的指示,渡内力入宿殃体内。
受到这股炽热气息的激荡,寒潭冰魄立刻反击,顺经脉而下,狠狠与顾非敌内力相撞。白焰火蛊受到挑衅,略收了些散布在顾非敌经脉内的灼热力量,全部聚于一处,与寒潭冰魄撕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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