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新奇劲一上来,加上本就已经饥肠辘辘,莫羡吃得有些狼吞虎咽,说是风卷残云也丝毫不为过,他吃到一半才惊觉自己有些吃得太放肆了,抬头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言晏,却见对方拿着杯可乐咬着吸管,几乎是有些纵容地,把自己面前的那份汉堡推到了他的眼前。
莫羡有些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吃吗?”
谁知言晏只是从汉堡底下抽了张纸巾递了过来,他停下了咬吸管的动作,转而撑着下巴,口气夹着种恶劣的笑意:“看你吃成这样我就饱了。”
莫羡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才发现嘴边糊了一层油,他有些脸红地接过了言晏手上的纸巾,快速地擦了擦嘴,却并不感到窘迫,甚至腼腆地笑了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容地摇了摇头,接着转头看向了窗外,这家kfc位于一个十字路口的交界处,透过二楼的落地玻璃,能看见对面马路上的霓虹斑斓。言晏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晃着可乐杯里的冰块,眼神顺着远处的车流滑来滑去,接着视线突然定在了马路对面的某一点上。
莫羡这时正好抬头看见言晏的动作,也跟着愣了愣,他见对方的眼神长久注视着一点,始终平和的嘴角泄出了一点温柔的笑意。
于笠初出了医院正好收到言晏的微信消息,他这一天被他那便宜亲戚折腾地够呛,肝功肾功血糖血脂血尿常规心电图内科外科轮了一轮,连眼耳口鼻都全过了一遍,其实他大可以敷衍了事,但本着职业良心,怕漏查什么病因,还是负责地给他全查了一遍,结果查下来还是那些老问题,三高,以及长期酗酒导致的肝硬化,从前这人来检查的时候肝硬化还没有如今这么严重,结果这人当时听了以为自己没大事,照旧天天酒坛子里泡着,这会来了听说自己病情加重,还抱怨医生给开的药没点卵用,只知道坑钱。于笠初只能笑着全盘接收,心里权当他放屁。
最近的几件糟心事一下凑到了一起,再加上他这会发现自己今晚还要一个人吃饭,顿时觉得人生艰难,身上都是冰冷的现实戳出来的窟窿,于笠初站在原地委委屈屈地顾影自怜了一会,接着就抬了脚直接往不远处的肯德基走。
他走进kfc直接外带了一个全家桶,接着提着一个大袋子走到了马路对面——那里长年有个乞丐在路旁的花坛边驻扎,路况不忙的时候,路过的行人会向他扔下一些钱或者食物。
这会临近下班高峰的尾声,呼啸的车流从机动车道上飞驰而过,于笠初提着全家桶站在了花坛边,在乞丐疑惑的目光中伸出袋子商量道:“我把这袋吃的给你,你让我在旁边发会牢s_ao就行,你什么话都不用说,就听着我说就行,怎么样,很划算的买卖吧?”
接着他也不管对面的人听没听懂,直接把全家桶塞进了对方的怀里,然后在旁边的花坛边蹲了下来,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噼里啪啦地自顾自就说了起来,他先是把那个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的马鸣吐槽了一遍,接着又反思了一下自我,重复了几个来回,接着开始回忆起自己拖着残臂跑断腿的一天来。
而等言晏带着吃饱喝足的莫羡出来走到马路对面的时候,正好听见不远处的人摇头晃脑地蹲在花坛边自言自语道:“你说这一天到晚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脑子怕不是进了太平洋吧,喝酒喝出个肝硬化,不好好戒酒保命,居然抱着酒瓶子骂我的药不好,我还觉得他应该用福尔马林洗洗脑子呢,肝都要废了,告诉我药不吃了,他老婆给他买了两箱保健品,吃完就能还他一个铁打的肝,我呵呵呵,只能给他鼓鼓掌,我有时候真不明白自己学医到底是干嘛来了,你觉得在家躺躺就能好的病,来医院折腾我干什么呢?都是神人吧,磕两箱保健品他就能飞升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顿了两秒,开口道:“人搀着不走,鬼牵着直跑。”
言晏听着这句终于忍不住地噗了一声,接着捂着肚子就蹲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笠初闻声转头诧异地看过来,见是言晏一下便愣住了,然而等他直愣愣地看着言晏就这么蹲在地上笑了整整一分钟后,他突然间脑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话:又疯了一个。
于笠初此刻倒完了苦水,觉得神清气爽还能再对着奇葩笑五百年,回头看见那乞丐吃着原味j-i压根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他见这人吃j-i的动作还相当小资,骨头都被嘬干净了被整齐地码在一边,看起来就是经常干这种技术活。于笠初一瞬间感慨万千,觉得自己哪天要是辞了职,当个乞丐说不定也很有前途。
成人社会负能量爆炸,饶是于笠初这种x_i,ng子也无法做到独善其身,现实诸多无奈,虽然他可以对着祁闻言辞犀利,视马鸣为空气,按心情对着小齐耳提面命,能对一些事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却无法抵御所有的不平,他照旧会被病人家属指着鼻子谩骂,照旧会被上级一个决策否掉自己的努力,照旧会因为病人的神级逻辑气得跳脚,他不是毫无所谓的,他不愿对着熟人背后说人小话,却也得允许并原谅他用这种方式发发牢s_ao,虽然让人直接目击现场确实有些破坏形象,不过于笠初一向看得开,所以并不觉得难为情。
“笑屁,你怎么会在这里?”于笠初问完正好看见了言晏身后的莫羡,他瞅了眼小孩手上的打包带,心里了然,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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