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好所在。”君玉贤没有笑他,拿着藜杖指了指,顷刻间将这虚幻打散了,重新将酒拿了回来。
沧玉为了打破尴尬,正了正色道:“这酒好苦啊。”
“哪有酒不苦。”君玉贤懒洋洋道,“苦尽甘来,换得幻梦一场,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了。”
沧玉好半晌没有说话,还在回味嘴里的苦涩,蜃气酒喝来味道很奇怪,像是只为了倒尽人的胃口,他抿了抿唇,待到最后那点味道散去,才道:“道长是想做梦吗?”
“不。”君玉贤看他,神情十分平静,没了之前那般恣意欢乐的模样,好像这酒一下子苦到了心里头去,“梦醒了。”
正巧玄解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让沧玉分不清君玉贤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玄解。
“去看看他吧。”君玉贤把葫芦放在身旁,慢悠悠道,“老道一人足以,不会掉下这山崖去的。”
沧玉心道:“你不说我还不担心,你一说,我反倒有点担心了。”
不知道玄解是真好了还是假好了,总之他走出来的模样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不过他向来不能按照常理来衡量,沧玉没有松懈,而是走上去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当然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玄解的黑眼圈似乎缓解了些许。
“如何?”沧玉看到玄解就立刻抛弃了心中对那对师兄弟增生的好奇心,认认真真地看起了这个问题儿童来,“现在还好吗?有作用吗?”
君玉贤在后头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算是神医开药都没有这么快,更何况这又不是生病。
玄解言简意赅:“不知道。”
沧玉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要是这样的旅程再继续下去,搞不好自己会被气到秃头也说不准,好在玄解并没有故意气他的意思,很快就说道:“不过我困了,想休息。”
此刻夜已深了,想睡觉实在是合情合理的事,沧玉点了点头,跟君玉贤打过招呼后就和玄解一道回茅草屋里去了。
路不长,玄解似乎若有所思,一路无言,沧玉想起今天险些因为没通气而坑了一波谢通幽,就咳嗽两声引起注意,简洁道:“之前我忘记跟你讲了,总之,在君道长面前,谢兄就是这个模样,你不要太过在意了。”
“哦。”玄解淡淡道,“我出来前,看到你们在说话,你刚刚跟他在讲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他问我有没有经历过跟九重天只差分毫的滋味。”沧玉实诚道,“不过我来到这世间就已是大妖,没有过那种感觉。”
除了有个麻烦的前妻跟绝对不能崩掉的人设之外,还真没体验过那种一步之差的感觉。
说到此事,沧玉不禁有所感触:“不知是不是应该侥幸。”
“侥幸?”玄解疑惑不解。
侥幸没有卑微如蝼蚁,侥幸没有托生穷人家中,侥幸老天爷还算关照。
沧玉懒得解释,摇摇头道:“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那你呢?你之前进了谢通幽的梦,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他这个人……我倒是想不出会做什么样的梦,总之应不会像是之前在永宁城时那般重负吧?”
正好相反,谢通幽心中的痴念与绝望,远胜过那些寻常人所积累的渴求。
人类的执念怎会强大如此。
玄解想不通,干脆不去想,只平静道:“你要看吗?我可以凝聚梦珠给你看。之前试出来的能力,只要我进过的梦,可以用灵力将它们抽取出来,不过不能维持很久,刚刚我也展现过,还可以暂时用他人的梦幻化出假象来。”
我靠?这是什么神技能???
沧玉都快惊呆了,觉得自己咽了一百颗柠檬那么酸:“不……不必了,窥探他人隐私,终究不是好事。”
一想到这很可能还是因为玄解足够聪明之后,沧玉觉得自己更酸了。
玄解沉默了片刻,看着自己的手心,像是要把那里盯出个洞来,好半晌才道:“我也不想知道那些事。”
沧玉不知他是在说梦中与谢通幽的那番对话,还当是自己刚刚言语不慎伤到了玄解,忙解救道:“我并非是在指责你,你是无意,自然不能怪责你;我却是有心提起,因此不该胡来。对于想知道的事,我们可以问,他愿不愿意说,是他的事;可若是不请自到,暗中窥探人家的心事,那就与窃贼一样了。”
“嗯。”玄解应了一声,不知道他听懂没有,还是有听没懂,又很快问道,“你现在就要休息了吗?如果不要,能不能来陪我说会话?”
“可以,我待你休息后再离开。”
其实沧玉哪敢再睡觉,他自己都难保自己的梦境里会泄露些什么,就跟着玄解一道进了屋子。两妖躺在了一张藤网上,这藤蔓十分坚韧平坦,像张悬空的小床,他们俩挨着肩膀看黑漆漆的屋顶,空气里泛着泥土的腥气,藤萝干燥地刮着手心,轻轻晃动起来。
“你对自己还知道些什么?”沧玉轻声问着玄解。
“不知道更多了,不过他们跟我说,因为我是控制不了能力而侵入他人梦境,所以唯独凡人无法抵抗,但略有些修为的人会立刻察觉异样,至于你与君玉贤,我则是根本进不去。”玄解侧了侧头,轻嗅着沧玉的发,那黑沉沉的颜色像团浓墨,让他略有些怀念梦中所见的雪色。
沧玉头发的颜色要更好看些。
“而且依我如今的修为,加上本就不是梦魇之身,能波及的范围十分有限。”玄解
喜欢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请大家收藏:(m.23dshu.win),爱上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