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谨见和彦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道了句:“北黎与南梁战事将起,约莫就是这两个月了,届时我大概会去北边的。”
和彦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说了句“嗯,知道了。”
朝堂上,太子监国,韶阳公主远在边境,长建帝卧病在床,军国大事都经着祁相之手放到太子的案牍之上,太子毕竟年幼,很多事情都还得靠祁相做决断。
王景知还在临安的时候,朝堂众臣还总想着有个人能制衡一下,王景知一走,就是他一家独大,太子年幼,祁相把持朝政,少不得会有人在太子跟前吹吹风。
可对太子而言,皇姐让他拜祁相为师,想必是对祁相信任的,与其冒着风险去相信别人,不如听着皇姐的话,相信祁相无二心。
祁相现在也是十分难捱,一方面朝堂之上以为他挟天子可令诸侯,纷纷意难平。
旁人都觉得王景知打破了平衡的局势使他一家独大,殊不知王景知走了才是平衡的局势,以前王家因着有王景知在前朝顶着,不怎么光明正大地针对祁寒,王景知一走,王氏整个门阀对付这个胆敢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
另一方面,长建帝只是缠绵病榻,也不是真就昏迷不醒了,虽说碍于石敬辉的面子,不少将领都是听从的,可盟约还在,没有皇帝下令几十万大军也不敢乱动。
祁寒现在颇有几分内忧外患的感觉,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长建十二年六月中旬,江南的蒙蒙雨正在下着,北方酷暑难捱。
北黎士兵从清石江以北的城池中搜到了南梁的细作,据他们称,此人暗杀了北黎的重臣,南梁率先不顾盟约之谊,北黎十万大军陈兵清石江,六月底下了战书。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分明是北黎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挑起来战争。北黎与南梁关系紧张,可要打也是光明正大的大,何况南梁细作若真能暗杀北黎重臣的话,何须打仗,只不过是因着南梁人因着十万石粮草的缘故可进出北黎边境捏造的证据罢了。
夏孟瑜端坐在北黎军帐中,嘴角含笑,fēng_liú肆意的少年穿起军装来,也有了几分铁骨铮铮的气概,可这通身的邪气是盖不住的。
士兵们听闻这位传言中傻的六皇子做了主帅,都是暗自心中嘀咕,这莫不是我们北黎当真没人了?
夏 孟瑜也不在乎手底下的兵是怎么想的他,他知道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行了。他那个父皇冷漠无情,在人前做出的各种偏袒不过是为了利用,令人作呕。
昔日的草原上教不是兄友弟恭,不是父慈子孝,是要把权利牢牢握在手上,不让旁人夺了去,所以他讨厌塞外的黄沙,他总觉得那里散发着腥臭,每个手握权柄的人手里都沾上了不知名的血,他想到中原的江南烟雨,他想把这烟雨留下,可中原人嫌弃他,嫌弃他身上带着北方的膻腥,北方的人又想要更多的领土与粮食,那不如由他来带给北方粮食,顺便也能让族人们有机会见见那江南的烟雨。
他父皇将他打发到战场上,可真是随了他的意,南梁的老皇帝看着就是个软弱无能的,王朝的宝座上无人指挥,光是那个宝座只怕他们内部就有的争了。
所以现在该着急的不是他,该是南梁朝堂之上那些想染指权柄的人。
石敬辉收到战书时,王景知监军与韶阳殿下皆在,王景知以此事关系重大,他要回京告知陛下由陛下定夺,顺便提到公主金枝玉叶,战场上刀剑无眼。
此番行径让石将军心里甚是不齿,贪生怕死的小人。
倒是自到了这北疆驻地后沉默寡言林舒小将军开口说了句:“可否将虎符留下?”令在座之人颇为震惊,虽说这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若是北疆战事吃紧,主帅调不了兵可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众人惊讶的是这位林小将军是怎么知道的,林小将军不紧不慢地说道:“一月以前,北黎就以陈兵清石江,皇帝陛下派遣监军前来,随行的还有金尊玉贵的长公主殿下,要说只是来巡查兵营,我是不信的。那可能就是长公主殿下带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能握在他人手里。”
王景知轻笑一声道:“不愧是林老教出来的孩子,心思缜密。虎符留下了,但须得善用啊,石将军。”随后王大人车辇就远离了北方边境,车驾路遇匪徒,王大人和韶阳殿下俱失踪。
此刻远在临安的皇帝陛下还不知道他的虎符已不在他手里了,皇帝陛下昏迷不醒,甚至都不知道北黎已向南梁下了战书。
说来此事,还有祁寒的手笔,当日的长公主殿下携幼帝拜谢祁相后,没几天长建帝就缠绵病榻,祁寒当日答了太子殿下“唯死战矣”,韶阳长公主就曾问道“不知祁相是何用意?”
这位名满天下褒贬不一的祁相端着一派恭敬持重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当今圣上不堪大任,太子殿下可做中兴之主,微臣愿效犬马之劳。”
韶阳殿下也不是几句话就能煽动的人,可她也知道,她的父皇守不住这南梁的山河,□□皇帝给他留下一堆烂摊子,他觉得自己将帝王制衡之术玩的得心应手,却不知道早已被人利用,如今这山河倾颓,可也绝不能拱手相让,这万里山河父皇守不住,萧家自然会有其他人来守。
祁相是个聪慧的人,他若是有意这皇位只怕就不会等到现在下手,况且这风雨飘摇的江山说乱就乱,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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