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一不小心……”
我的话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齐支队长接通了电话,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看来是个好消息。
“赵雨墨有个网友,联系很久了。”齐支队长放下电话,说,“这个人,就在湖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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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网友叫李威。他被带进湖东县公安局的时候,依旧是一脸迷茫。他也就只有二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样子。据说高中毕业之后就辍学打工了。
“你们抓我做什么?”李威茫然地说,“俺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
“你是哪里人?”侦查员问。
“洋宫县人。”
“什么时候来湖东的?”
“半年前。”
李威一口的北方方言,我在一旁听着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如果是北方县城的人,来湖东县才半年的时间,那他就不应该对撒米困住灵魂的风俗这么了解。
“你认识赵雨墨吗?”侦查员问。
“不认识。”
“老实交代,我们不会平白无故叫你来问一些你不认识的人的情况。”
“俺真不认识啊。”李威吓得不轻。
我提醒身旁的侦查员应该问网名。侦查员点点头,翻开卷宗找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你认识利……什么……利多卡因吧?”
利多卡因是一种麻醉药,看来赵雨墨认为自己是那种能迷住所有人的mí_yào。
“哦,她啊,认识,不过我们只是网友。”
“你见过她吗?”
“视频里见过。”
“你最近和她联系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吧。”李威想了想,说。
用姜振宇老师的微反应理论来分析,李威这个思考的表情很自然,应该不是伪装的。
李威接着说:“那天她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说要见俺。俺没见过网友,有点儿害怕。而且那天晚上还在下雨,俺就说太远了,而且下雨不方便,改天再见。可是她说她已经在车上了,马上就到,让俺等她,而且问俺俺家在哪儿。”
“你告诉她了?”
“没有,俺是租的房子,连茅房都是公用的,不好意思让她来,就在考虑去哪里见她。可是这个时候,她突然下线了,俺以为她可能就是心情不好,说说罢了,就没再理会了。”
“她几点下线的?”
“七点多吧,俺记得好像是。”
我走出审讯室,虽然审讯还在继续,但是我已经相信他绝对不是凶手了。
公共厕所,那里会有马桶吗?回到宾馆,我又得知一个坏消息,赵雨墨下车地点的西餐厅没有监控,这个西餐厅生意非常火,所以服务员也记不起她的样子。总之,又一条线索断了。
我的情绪继续低落,下午也没有再去专案组。我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如果有好消息他们一定会通知我,可现在又能有什么好消息呢?连皮箱的线索都已经断了,这种皮箱已经卖出去十几万个了,怎么查?
我躺在床上试图午睡一会儿,可大脑一片清醒。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初到现场的时候,脑海里会出现“云泰案”呢?两个案件明显是不一样的,一个有抛尸,一个并不抛尸;一个是在室外作案,另一个在室内。显然是不能串并的,我为什么会把这起案件和“云泰案”联系在一起?有什么共同点呢?……捆绑双手?对,捆绑双手!
“云泰案”的三个死者都是被捆绑住双手压在地上实施qiáng_jiān的,而这个案件里,死者是被捆绑住双手压在地上勒死的。相通的地方,就是捆绑双手的绳结。
我从床上跳起来,从电脑里翻出照片,仔细观察几起案件的绳结打法,非常可惜,赵雨墨的案子里的绳结和“云泰案”并不一样。
但是我一点儿都不沮丧,因为曙光已经渐渐显现了出来:
赵雨墨的手腕上的绳结,看上去非常简洁,但也非常牢固,这应该是一个比较专业的绳结。而“云泰案”的三个死者,手腕上的绳结看起来非常烦琐,却不牢固,三人手上的绳结竟然一模一样。
我压抑着内心的喜悦,打开百度,搜索了“绳结”,满屏的信息扑面而来。
原来绳结也是一种文化,不同职业的人,在打绳结上有自己独有的习惯。
绳结的种类也很繁多,有水手打的绳结、木匠打的绳结、挑夫打的绳结、外科医生打的绳结……我一边看一边学习,甚至拆下鞋带来尝试,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熟悉了百度上介绍的十几种绳结的打法。
再回到案件的照片上,我豁然开朗,赵雨墨手上的绳结是一个典型的双套结,打法不难,但比较专业,通常是喜欢户外运动的人才会熟练掌握这种绳结的打法。我激动得在桌面上捶了一拳,又迫不及待地点开“云泰案”的照片进行比对。但幸运之神大概只眷顾了我一小会儿,“云泰案”的绳结没有这么明显的特征,不是专业的绳结,只能说是一个人打绳结的习惯。哪个专业人士会习惯打烦琐而不牢固的绳结呢?
但不管怎样,至少这个案子里,又一条新线索已经浮出了水面。我拿起电话,让侦查员调查李威打过的绳结,以及他是否习惯于户外运动。
第二天一早,当我走进专案组的时候,齐支队长一脸的喜气:“小秦呀,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我无语,一个快五十岁的人,有必要撒娇玩儿这个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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