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襄这才满意了,抽抽噎噎的放手。
虞品言撇开头,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出院子,在廊下站立许久,心里那团火无论如何也无法熄灭,只得跨入霏霏细雨中,让冰凉的雨滴帮助自己清醒。
守在院外的两名龙鳞卫不放心,频频朝他看去,琢磨着是不是要给都统送一把油纸伞?雨虽然不大,却很密实,短短一刻钟便将都统的头发都打s-hi了,淅淅沥沥的水滴顺着发丝滑落,直往衣襟里灌。
正踌躇间,却听都统冷声下令,“找一筐小虫过来,无毒的。”
两人领命而去。在龙鳞卫刑房里呆过的人都知道,虞都统口中的小虫可跟寻常人口中的小虫完全不一样。
在雨中又站了片刻,胸口那烧灼的感觉才慢慢淡去,虞品言正欲举步,却见常雅芙带着常琦战战兢兢走过来。
“品言,我带琦儿来给你赔罪,望你大人大量莫与他计较。他还小,胡闹起来难免失了分寸,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虞大哥,我错了。”常琦低下头,不敢与虞品言对视,忽又觉得不甘,抬头大声嚷道,“可虞襄也有错!她羞辱我姐姐,说我姐姐不配嫁给你。她算什么,你与我姐姐的婚事也能由她做主?”
虞品言面无表情的点头,“我与你姐姐的婚事我们虞府确实做不得主,但凭你们靖国公府决定。你们说能嫁才嫁,你们说不能嫁随时都可以悔婚。这一点我们虞府早就知道,却是襄儿不知礼数了。”
常琦被他讽刺得哑口无言。当年那事儿真不能提,确实是靖国公府背信弃义在前。
常雅芙容色惨白,摇摇欲坠。
正当时,两名龙鳞卫抬着一个竹筐进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都统。
虞品言朝常琦指了指,随即脚步仓促的离开。
常琦摸不着头脑,正欲往竹筐里探看,却见两个龙鳞卫走到他跟前,兜头便将筐里的东西倒在他身上,却是一条条小指粗细的蛇,刚从冬眠里醒来颇有些懒散,有的盘在他头顶不肯动弹,有的直往他衣襟里钻,寻找温暖的去处。
常琦当即被吓的魂飞魄散,扯开嗓子惨嚎起来,那声量都快把天上厚重的乌云冲散了。常雅芙也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举起油纸伞又跳又叫的驱赶。
虞襄听见响动命桃红柳绿将自己抱到窗边查看,当即笑得前仰后合。
好在虞品言没下死手,找来的蛇都是无毒的,也就吓吓人而已。等姐弟两叫足两刻钟,眼看就要脱力晕倒了,两名龙鳞卫这才使人给靖国公递口信,让他来抬人。
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嫡子,靖国公夫妇恨不能将之时时刻刻揣在怀里含在口中。见儿子狼狈不堪的回来,裆部染了一大团尿渍,手脚不停打哆嗦,显然是吓得狠了,夫妇两心疼的似刀割一般,捉住女儿好一顿训斥,随即气势汹汹的去找虞老太君说理。
这虞品言也太娇惯虞襄了,小孩儿家家的玩闹他也如此不依不饶,简直不可理喻!
第36章
靖国公夫妇赶到小院的时候,柳绿派来通禀的小丫头刚走。老太太正压着满肚子火气,一丝笑脸也没露。
靖国公夫人张口便开始诘问,“我说老太君,虞品言也太没风度了点,琦儿与虞襄两个拌几句嘴,闹那么一闹,他竟叫人把一筐蛇倒在琦儿身上,这是要做什么?他堂堂都指挥使,怎能与一总角小儿计较?”
老太太闭目捻着佛珠,等她说完了正准备开口,却见虞品言顶着半s-hi的头发大步而入,沉声道,“我妹妹被他倒了一身毛虫,现如今体无完肤,痛痒难忍。他半点伤口也无,只不过被吓上一吓,已算是我手下留情了。倘若你们还不知好歹,当心我掀他一层皮!”话落扯唇一笑。
世人都知道,笑起来的永乐侯远比面无表情的永乐侯更为可怕。他表情温柔似春风化雨,实则那微笑里蕴含着满满地对生命的漠视。
靖国公这才恍惚想起,眼前这位再不是当年那个落魄可欺的小儿,却是皇上钦点的都指挥使,可越级杀人,可先斩后奏,满朝文武,唯有皇上一人能辖制的住。朝廷内外,沙场上下,死在他手里的冤魂数不胜数,倘若都落入九渊地狱,恐怕连阎王殿都能挤塌。
靖国公这才知道怕了,腿肚子直打颤。
靖国公夫人对朝中之事并不了解,还道虞品言是当年那个任她拿捏的小儿,竟摆出丈母娘的架势滔滔不绝的训斥起来。
虞品言全无心情听她说完,冷笑道,“你当他与襄儿如何闹起来?却是襄儿一口说破常雅芙当年灯会与虞品鸿交换定情信物的事儿,那姐弟两恼羞成怒这才向襄儿下毒手。夫人,此事你想必也很清楚,那以后你不是与三婶做下约定,只等三叔袭了爵,虞品鸿成为世子,便来找我退亲吗?我可一直在等着你呢!只可惜天意弄人,三叔一家没多久就下了大狱,这门亲事没能结成,便又想起我来。你们当我虞品言是什么?专拣破鞋的窝囊废?”
靖国公夫妇猛然睁大眼睛,似见了鬼一般。
老太太失手掐断佛珠,急问道,“竟还有这事?交换定情信物?好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孙媳,如此的不知廉耻,如此的 y- in 荡下作!你们还有脸上门问罪?来人啊,将他们打出去!快快打出去!”
老太太站起来,一叠声儿的怒吼。常家意欲与三房结亲这事她知道,却不知道常雅芙早就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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