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大哥对虞襄的千般呵护,万般宠溺,虞思雨不做声了,用力撕扯手帕以发泄心头郁气。
邱氏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小姐你今儿这出真的失策了。你当你说破二小姐身份是给自己拉个知根知底心思贴近的同盟,实则恰恰相反,你不说还好,一说她准得把你记恨上。你想啊,叫那商家来人把襄儿小姐带走,她以前的经历不也曝光了吗?在商家长到十四岁和在侯府长到十四岁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这事闹出来,最难以立足的不是襄儿小姐,却是她,往后她哪里还有脸见人。你贸然在她跟前说破,你想她怕不怕,恨不恨?日后指不定怎么对付你呢。”
虞思雨细细咀嚼她的话,越想越觉得忧心,面上偏要强撑,讥笑道,“你可别危言耸听了。妹妹看着就是个和顺人儿,跟虞襄那等泼辣货可不一样。再者,她要是恨我,又能拿我如何?她与林氏在侯府里的地位还不如我呢。”
正说着话,虞妙琪的大丫头宝生在门外禀报,“大小姐,二小姐让奴婢给您送东西来了,说是今次走得仓促,着实不好意思,让您日后多多去她那里走动。都是自家姐妹,合该一条心才是。”
虞思雨打开宝生送来的锦盒,发现里面摆着一套做工极其j-i,ng致的八宝翡翠镶金头面,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很有些晃眼。
她欢欢喜喜遣走宝生,得意的朝邱氏看去,“瞅瞅,这便笼络我来了,果然是个x_i,ng子软的,好拿捏。有她给我当枪使,日后有的虞襄受了。”
x_i,ng子软?邱氏一边摇头一边掀帘子出去。那虞妙琪虽说面相温温柔柔十分干净,可一双眼睛却浑浊的很,透着一股子y-in戾之气。若是跟她搅合在一块儿,大小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罢了,反正大小姐从不相信自己,自己少说几句也就是了。
虞妙琪行走在光线昏暗的小径上,两边都是参天大树。曾经的沈家也是一方巨贾,家中亭台楼阁处处耸立,放眼一片金碧辉煌。她本以为沈家除了身份低一些,比起别家不差什么,回了侯府才知道,两者何止不差什么,简直是天渊之别。
侯府没有造型j-i,ng巧的雕梁画栋,全都是最刻板最正统的方形建筑,色彩不是富贵人家惯用的金绿红蓝,而是沉闷的青灰色,就连院子里种的植物也大多为巨木而非花树。
然而就是如此简单的构造却带给人吞噬一切的恢宏气势,身在其中便觉得自己格外渺小。虞妙琪走到林氏屋前,抬头去看廊上的兽形瓦,那大张的嘴好似要将她一口吞下。
她晃了晃神,既觉得心惊又觉得欢喜。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高门巨族、百年世家,而她从今以后就是这家的嫡小姐,有更远大更锦绣的前程。谁若是阻她,谁就是她的敌人,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除去。
定定站了半晌,她平复好心情,一面命宝生给虞思雨送东西,一面往林氏屋里走去。
“我的儿,你回来啦,这里有几匹布,你快过来看看,搭配好花色我便叫裁缝给你制几套春装。”见女儿回来了,林氏欢欢喜喜迎上前。
虞妙琪走过去查验布料,都是贵重的蜀锦,花色却有些老气,不免皱了皱眉。
林氏心有所感,连忙解释道,“这些是母亲前几年攒下的缎子,都是贡品,贵重的很,虽说花色不时新了,做几件褂子也使得。”话落冲金嬷嬷挥手,“去把锦绣阁的掌柜叫来,跟她说只管带上最贵重的首饰和布料,我女儿要挑。”
金嬷嬷领命而去,林氏扯开一匹布在女儿身上不停比划。
虞妙琪将屋里的丫鬟全都遣退,压低嗓音问道,“母亲,虞思雨怎么知道我身世?”
“呀,你不说我竟把这茬给忘了!”林氏脸色大变,“当年我与你祖母商量着要把虞襄送走,恰恰叫她听了去。”
“母亲,她今儿还问我作甚不让沈家人把虞襄接走,真把我吓了一跳,一时间都找不出话来回她。母亲,她若是把我的事宣扬出去可怎么办?女儿日后还要不要见人?”虞妙琪掏出手绢抹泪。想了半天,她终究还是决定告诉林氏,让林氏来处理虞思雨。她刚回家,脚跟都没站稳,要想除掉虞思雨当真千难万难,不若林氏出手更为便宜。
她何尝不想把虞襄弄走,可前提是自己的身世不能曝光。现如今她拿虞襄毫无办法,心里的委屈和怨恨本就无处发泄,偏虞思雨要撞上来触她霉头!
林氏也气怒难平,低骂道,“那贱蹄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是想拿你当枪使好对付虞襄呢。你放心,母亲定然想个法子将她远远弄走!可恨你大哥和老祖宗都不同意让虞襄去庄子里单过。儿啊,你暂且忍耐几天,母亲另想办法。”
虞妙琪听了这话心尖微颤,慌忙开口,“母亲,你怎么对祖母和哥哥说的?”她生怕林氏将这事儿推到自己头上,令大哥和祖母对自己生厌。
“我就说留她在府里很是碍眼,不如送走清净。我的儿,我说话有分寸,你且放心。”林氏本就不傻,只是一直不愿意清醒罢了。如何做才能让女儿开心满意,她心里门清。
虞妙琪舒了一口气,扑进林氏怀里低低哭起来。虞府跟她想象中完全不同,本以为经年未见的家人会用最热烈的方式欢迎自己回家,可临到头却一个更比一个淡漠。唯独林氏待她全心全意,她就是心再冷,这会儿也被捂热乎些许。
林氏拍抚她脊背,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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