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解春潮没明白什么意思,秀气的眉毛微微抬起来了一点。
“我手疼,想留在医院里。”方明执举着自己的左手,给解春潮看。
解春潮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艰难地说:“手疼你
更应该好好休息,而且,这也用不着住院吧?”
方明执放下手,眼睛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心,半天没说话。
解春潮没什么办法,想直接把他当空气,却又听见他说:“我心疼,别赶我走行不行?”
第44章 (捉了个虫)
“没必要。”解春潮把书合上了,三个字说得干脆利落。
方明执舔了舔稍有些干裂的嘴唇,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来什么。
解春潮看着他受伤的手握上又松开,终究还是有一点不忍心,轻声解释道:“我本来就有些认床,有别人在这儿,我更睡不好。我真的没事儿了,睡一觉起来明天就能出院了。”
方明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跟他商量:“那我看着你睡着就走,行吗?”
解春潮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好拉上被子闭目养神,透过眼睑,他感受到光线弱了下去,应该是方明执把灯拧暗了。
他以为方明执在一边守着他肯定睡不着,但也不知道是身体太虚弱还是怎么回事儿,他刚合上眼没一会儿,铺天盖地的睡意罩下来,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方明执在床边坐着,一座塑像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把解春潮看着。室内的灯光薄得仿佛一层盈盈的绢纱,拢出淡淡的暖,也把方明执平日里的冷硬融化了,露出里面的柔软孤寂来。
解春潮的确是认床的,他一直睡不深,半夜两三点的时候他翻了个身,发现方明执还在床边坐着,和自己刚睡下时相比,连个姿势都没变。
“你怎么还没走?你不睡觉吗?”解春潮有些惺忪地问。
方明执移开了目光,低着头说:“这就走。”说完真的起身出了病房。
解春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
方明执又看到了那个法庭。
一个方明执站在角落里,一个方明执坐在家属席。四周的面孔大多是模糊的。
被告席上吊儿郎当地站着一个满脸横r_ou_的男人,双手拷着,正在回答法官的问题:“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认识那个解什么。”
解云涛站在原告席上,双眼通红,整张脸都浮肿了。他听见那男人这样说,猛地从桌子后面翻出来,直直地朝着被告席冲了过去。
几个穿警服的人从后面拉住他,法官敲锤,一切都像是一组慢动作,法官漠然地说:“肃静。”
解云涛挣扎着问:“凭什么?人证物证俱在,你的不在场证明也不充足,凭什么一审二审到现在什么结果都没有!你一句不知道,解春潮的命,我侄子的命就全抵了吗?”他大声诘问着,声音在空荡荡的法庭里四散开来,愤怒又无助。
原告席上的解妈妈一直在低声哭泣,像是一道哀伤的背景音。
警员拉着解云涛,把他按回原告席。
解云涛愤然看向方明执:“你说的爱他保护他,结果他死了。你现在一句话也不说吗?你他妈还算是个男人吗!”
方明执看向那个安静的自己,他能预料到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又拂过自己的袖口。旁边的人侧身对他说了一句什么,他的表情甚至连一丝起伏都没有,几乎能算是一种宁静。
解云涛挣开警员,冲到家属席上,拎起方明执的衣领:“你的本事不是大得很吗?现在连替解春潮讨回个公道都不行吗?你说话啊!”
方明执依旧沉默着,等着解云涛被警员控制着拉出了法庭,好整以暇地坐回了座位上。
法官连几乎有些懒洋洋地说:“原告情绪过于激动,休庭一小时。”说完敲了一下法槌。
方明执跟着那个气定神闲的自己走出门,走出法院大门还没几步就有媒体蜂拥而上。
“方先生,请问你对被告二审未定罪有何看法?”
“方先生,看我这边一下!有人说解春潮之死是因为您,你怎么看待这个说法?”
“方先生,有网友自发在网站上上传了您和解春潮的出镜拼接,并将其命名为《飞蛾扑火》,您看到了吗?”
“方先生,解先生遇害后,方圆股票大幅上涨,方氏集团是否会对y-in谋论进行回击?”
“方先生,你是否是双x_i,ng恋?”
“方先生,传闻方家就解春潮之死给解家大金额的损失补偿一事是否属实?”
方明执就像是看不见那些快怼到脸上的话筒和收声器,旁如无人地保持着原先的步速。人潮自动分开,媒体人的嘴再凶狠,终究没有人敢近方明执的身。
重新开庭。
法官的声音变得模糊,宣读着一些法律条例。
角落里的方明执大抵能猜出那些内容,因为他知道这场审判的结局。
他看着解云涛在悲怒中咆哮嘶吼,逐渐也像是坏掉的留声机,丝丝拉拉地拖沓不清。
法官多次维持秩序,被告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也料定了自己能够脱罪。
愤怒、罪恶、悲伤、幸灾乐祸,一幅世间景。
而席上的方明执就如同一个最不相关的旁观者。
原被告各自举证质证,法官拿起评议书,慢条斯理地说:“经合议庭评审确认,原告方出具的证据有多处漏洞,缺乏合理的关联性,故不能作为本案认定事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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