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西殿的时候,徐渭笑盈盈的候在门外,开口道:“殿下,这可是微臣讨来的好处。”
朱载壡抿唇一笑,点头道:“谢了。”
如今的京城每逢节庆,更是处处张灯结彩、彩绣辉煌。
除了看惯如此繁华的胡宗宪之外,另外两人皆是一脸的惊愕。
徐渭出身官宦之家,也见惯了繁华的街市。
可是如今的京城高楼云立,听说还有中央公园正在修建之中,处处房舍气派恢弘,游人穿纱披罗,竟无破落之象。
而朱载壡更多的,是在惊叹外面的世界。
他身上的沉稳气质,是跟着母妃的言传身教学来的,但到底年纪轻见的东西少,如今看着如此宽广的新世界,竟生出几分恋恋不舍的情节来。
“我知道壡儿想看什么。”徐渭眯眸一笑,唤了车夫道:“去理工大学吧。”
他们私下相处的时候,早已互相亲近如兄弟,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也不用顾忌那些繁文缛节。
这街市上买的琉璃灯红泥偶,都是些寻常的玩意儿。
这一次趁着七夕节接皇子出来,还是为了带他看看,大学是什么样子。
由于位置稍远,马车加快了速度,略有些颠簸。
朱载壡抓紧了徐渭的衣角,好奇道:“文长哥哥在大学里,是什么感觉?”
“只觉得时间不够用。”徐渭看着窗外的风景,感叹道:“无论是图书馆里浩如烟海的藏籍,还是实验楼里可以观摩甚至参与的试验项目,有无数的事情想要做,恨不得就睡在那里。”
胡宗宪噗嗤一笑道:“不如我来做侍读,你就安心睡大学学舍里罢了。”
“那可不行,”徐渭瞪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学理的,别把壡儿教到歧路上去了。”
迎面而来的,就是圆弧状作飞翼展开的大门。
杨慎亲笔的‘皇家理工大学’六个字遒劲有力,被烫了金立在高处。
马车夫按着规矩在门口停好,朱载壡怯生生的下了车。
“这里——竟如宫城般恢弘!”
“听汝贞兄说,理工和医科大学合起来,接近禁城八成大小。”徐渭给门卫递了名牌,又给他看了眼宫里特批的红印,才把那两人也带了进去。
如今正是初夏,随意抬眸都可瞥见穿庭飞花之景。
遥远处可见蔚蓝的海子,还在泛着晴日的光芒。
而近处有象牙白的高楼林立,广场高柱上雕砌着流云飞鸾,还有莲池散步,蛱蝶相逐。
“这些,都是在父皇的鼓励下建成的?”
朱载壡看着广场上散步诵书的士子,心里有温热的情感流淌出来。
徐渭站在莲池边,慢慢道:“你的父皇,是很了不起的人。”
“他改变了整个北平城,还会改变整个国家。”
朱载壡看向远处如炉鼎般形状的图书馆,喃喃道:“改变?”
“嗯。”
徐渭摸了摸他的头,牵着他继续往前慢慢走。
胡宗宪也是头一次来这散步,全程都目不暇接。
“听我父亲说,北平在五年前,都不是这般模样。”
“民生凋敝,流难之人接近十几万,别说这样j-i,ng致恢弘的校舍——就是能苟活下来的人,也没有多少。”
“你父皇夺回了他们的田舍,肃清了那些贪腐的藩王和官宦,将整个大明朝从风雨飘摇中拉了回来,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徐渭知道这弟弟出身金玉之家,怕是不识穷苦,之苦笑道:“在三四年前,这京城里头,没几个人吃的起馒头和馍馍。”
“馒头都吃不起吗?”朱载壡惊讶道:“那他们吃什么?稀饭?”
“若是没有稀饭,就去捡些泔水般的东西,或者刨些野菜叶子果腹。”徐渭顿了一下,又道:“等哪r,i你离了京城,去更远的世界看看,就知道什么是穷苦了。”
朱载壡任由他牵着手,信赖的抬头问道:“难道京城之外的人,就不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不,他们穿着破布烂袄,冬天脚指头都可以冻掉。”
胡宗宪安静的听着他们的交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殿下,如今有此繁华盛景的,唯北平苏杭,其他地方……还都在凄风苦雨之中。”
朱载壡怔怔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会去看看的。”
另一头,虞璁打了个喷嚏,看向陆炳道:“上次去医院,我总感觉那几层楼设计的没什么问题,可哪里怪怪的。”
中央医院是将太医院的旧部分了一半过去,之后会陆续安排通过多重考试的医生进去济世救人。
十三分科不变,不设药房任民间市场自由竞争,但也设立专家号和普通号,来分流贫富,不至于全堵在一起。
两人先前乔装打扮,去了趟医院到处转转,先是检查了防火和逃生措施,又看了下问诊的平台,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
“是缺了些什么。”陆炳沉思道:“若有妇人急产,又或者突遇什么刀伤火灼,来不及挂号施治——稍有耽误,恐怕就是一条x_i,ng命。”
皇帝愣了半天,一拍脑袋道:“黄公公,叫崔太医过来!”
他怎么就忘了急诊科呢!难怪觉得哪里不对劲!
崔太医过来的时候,笑的满面春风:“皇上——大成了!”
“什么大成了?”虞璁愣了下,皱眉道:“这中央医院还差点东西,需要补上!”
“是牛痘大成了啊!陛下!”崔太医这时候也顾不上礼数了,深深作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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