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哥,今天我请客,你们随便点!”
名叫小六的年轻人自来熟地招呼着何宸他们三个,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在餐厅的白炽灯下晃地对面的路华和苏遇眼睛疼。
他们有些不懂小六的装扮风格,按理说,你要是单纯炫富,为何耳朵上会挂6个耳环,剃着板寸的头两侧,也是很时尚地各自留了两道白,这种炫富和非主流的混搭引得苏遇和路华两人忍不住又多瞅了两眼。
何宸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淡淡地问道:“你这几年去哪了?”
“宸哥,我能去哪啊!自从祁三爷被条子抄了,”小六刚说了两句,突然察觉不对,赶紧呵呵改口:“你看我这说顺口了,你们适应一下啊。”
何宸笑着示意他继续,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撬了瓶啤酒,金属瓶盖叮当一声掉在桌子上。
“就7年前祁三爷被判入狱,我逃了出来,跟一个朋友合伙在红阳路开了一家修车铺,一直不温不火,本想着发财了就早点来找宸哥你,也就一直到了现在。”小六说着喝了口茶,嫌味道太淡,拧了下眉毛。
祁三爷7年前在林北市一直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也是公安局一直难以攻克的头号犯罪分子,尽管公安局已经掌握了他涉嫌赌博和杀人的证据,但他一直行踪不定,不是很重要的事,他不会轻易露面,平常都是安排手下出面解决。
后来,何宸被认命做卧底,祁三爷被捕入狱之后,何宸在祁三爷手下做卧底的事不公而破,随后被授予一等功,升职刑警队副队长。
“那你和何宸七年前在祁三爷那儿就认识了?”路华问。
“这不必须的么?要不宸哥这种人物,我估计一辈子都难认识一个。我给你们讲啊,宸哥当年在祁三爷那也是混的风声水起,就他还没去的那几年,祁三爷手下一直是冯中磊和谢毅两位大哥管事,冯哥管西区,谢哥管东区,几年来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但是自从宸哥来了,神了,两分天下的局面瞬间打破,他到的没几个月,祁三爷就亲自发话,让谢哥管的东区让出一部分地盘给宸哥,当时我还是谢哥的小六,这种事哪能忍,抄起家伙,叫上一帮哥们就去堵他。”
“堵上了么?”路华想听何宸该打的经过,着急地追问。
“算堵上了,”小六笑笑,“也算没堵上。”
“快说说。”苏遇更是好奇。
“你们想,我当时才19岁,做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凭一腔热血,当时抄起家伙带着一帮兄弟就杀到了何宸经常去的羊蝎子馆,但是到了才想起我还不知道何宸长什么样儿呢,于是我见人逮着就问,何宸是不是在这?结果那人也不答话,拉着我们一帮人就说你们大老远从东区来一趟不容易,打架的事情先缓一缓,说要请我们吃饭。”
“然后呢?”
“我一想,打架也得先吃饱,难得有人请吃饭,就莫名其妙被请了一顿饭。”
“然后呢?”
“第二天去了还是跟第一天一样,结果一连吃了一个星期也没见着人,最后你们猜怎么着?”小六讲故事还挺有一套,偶尔跟听众互动,真是吊足了听众胃口。
“请你吃饭的就是何宸!”苏遇双眼放光抢答。
“你猜对了,我当时心想这还打不打了,打的话人都请我吃几顿饭了,挺不地道,不打的话没法跟一众兄弟解释,丢份儿。结果还是宸哥老道,故意卖我台阶——抛硬币,国徽朝上他赢,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我见他得喊一声宸哥,要是他输了,他就主动退回所有地盘,也跟着谢毅混——最后你们也知道了,宸哥还是宸哥!”
小六说的挺玄乎,何宸倒是记不起那么多细节,本身那几年做卧底需要算计和顾忌的事情太多,这种事能记起来完全是因为这事跟谢毅有关。
何宸大致回想了下,跟小六说的差不多,不过他也不像小六说的那么神。
小六带着一帮人来找他的前两天,有线人转交给自己个硬币,说是遇到找茬的人别硬来,不如试试这枚硬币。
何宸心想着还挺邪乎,我这26年的璀璨生命就这么随意被一枚硬币给妥妥安排了?谢毅这傻逼是让我不要相信大脑,不要相信科学,更不要相信自己浑身j-i,ng壮的肌r_ou_,然后放宽心把命运交给这枚小小的硬币?还tm是枚一角的,谢大哥,你好歹尊重一下我何宸光辉闪耀的身份,弄个一元的不行么?
何宸甚至怀疑,是不是谢毅坏人做顺手了,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想用这种低劣手段残害同僚于无形?
最后,何宸一看正反都是国徽的硬币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当下一切疑云消散,刚刚翻出的手机通话界面赶紧退了回去。
小六继续说道:“自打那以后,东区的谢毅就是我大哥,中区的何宸也是我大哥。”
路华问:“那你知道他现在是警察,还来找他?”
“当时祁三爷入狱,谢哥下落不明,当时有人给我两万块钱让我去其他市找个养活自己的活干干,当时除了谢哥,能给我钱的不就是宸哥么。不过后来在电视上看到宸哥我很吃惊,但后来也就释然了,我这人就是混饭吃,跟谁都一样,没什么好坏,再说宸哥对我确实不错。”小六咧嘴一笑。
路华脑子里一个劲儿在想,何宸一个穷光蛋七年前哪来的2万,看来卧底做的很滋润啊!七年前随随便便就是2万,心下又琢磨起以后怎么攒着何宸请客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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