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郁大概在昏迷中也觉得疼,祁邵每动他一下,他就疼得一颤。
肖时只觉得一颗心都揪了起开,他顺了口气,哑声道:“祁大哥,麻烦你轻一点。”
祁邵分神看了他一眼,哼道:“既然不听我的话,受这么点苦头也是他该得的。”
肖时哑然的看着他,默不作声的将祁郁搂得更紧。
祁邵迅速处理完祁郁的伤口,临下车之前又再次打量了一番肖时,冷声道:“他倒是把你护得好。”
肖时沉默的看着祁邵上了后面的车,直到了医院也未再开口说一句话。
祁邵显然事先就已经打好了招呼。等他们一行人抵达医院时,早已有人推着担架床在外等候。
肖时一路跟着跑到了手术间外,被绑了三天的不适才逐渐浮现了出来。
他脚下一软,狠狠跌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倚腿摩擦过地面,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正举着手机通话的祁邵顿了顿,轻瞥了他一眼便继续对着电话那头道:“您直接上八楼吧,我在这守着。”
肖时目光呆滞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直到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才缓缓抬头看去。
祁邵正在和来人说话。
他愣愣的听着祁邵对着来人喊了一声妈,肖时看着眼前保养得宜浑身贵气的祁母,不由自主的缩起了肩膀。
那边两人交谈完毕,祁母眼波一转便迈步朝肖时走去。
肖时看着祁母逐渐靠近的鞋尖,下意识的将头垂得更低。
祁母看着眼前肖时的头顶,停下脚步道:“年轻人,不介意同我聊聊吧?”
肖时咬紧下唇,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祁母见状,便转过身让祁邵带着人暂时避开。
等祁邵带着人消失在八楼,祁母才隔着一个位置在肖时身旁坐下直视前方道:“祁郁三岁那年也被绑架过。”
肖时忍不住偏头去看她,祁母却并未关注他,只自顾自说道:“本来那些人目标是他们兄弟俩,但是祁邵把祁郁哄了出去,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跑了。那时候祁郁的父亲和我进退维谷,可是看到祁邵带着主谋者的孙子回来时,我们没有丝毫犹豫的将那些人赶紧杀绝。对祁家来说,后人有一个就够了,祁邵回来了,祁郁是不是还活着就不那么重要了。”
祁母轻笑了一声:“可能你不太了解,但我与祁郁父亲与这两个孩子,的确没有什么深厚的我感情。这些年来,反倒是对祁郁心怀愧疚的祁邵比我们更像父母。”
“我与他们的父亲终究是老了,子孙辈的事既不乐意也没有资格c-h-a手。但是这么多年了,偶尔,我还是想做一个好母亲。”
她终于偏过头与肖时对视,柔声道:“年轻人,如果你能和祁郁厮守一生,我不会阻拦。可是我看你似乎对祁郁有什么心结。我们这样的家庭,能给祁郁什么像样的爱?那孩子大概连怎么爱一个人都不知道。毕竟连我和他父亲都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
祁母自嘲的笑笑:“所以年轻人,如果你不能毫所顾忌的喜欢他,就让他彻底死心吧。这样起码他只会痛,而不会傻到自己去作死。”
她起身轻轻拍了拍肖时的肩,微微一笑道:“你是叫肖时吧?祁郁如果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我替他给你道个歉。”
肖时思绪混乱的听着祁母离去的脚步,直到祁郁被推出手术室他才勉强打起了一点j-i,ng神。
他踉跄的站起身,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随后跟出来的主刀医生。
那医生先是熟稔的与祁邵打了声招呼,便简洁道:“手术很成功,二少腿没有问题,只是左肩的枪伤可能会影响到他今后的生活,只怕以后二少抬手也会很困难。”
肖时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肖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医生的各项嘱咐,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随着祁母将祁郁送回了病房。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的祁郁,动了动嘴唇,半晌才找回声音向祁母道:“阿姨,能不能今晚让我陪着他?明天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祁母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应允了。
肖时如同军训那次一般搬了张椅子坐在祁郁身边守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他便下定决心预备联系祁母。
他站起身正欲离去,祁郁便睁开了眼,极轻的唤了他一声。
肖时满心酸涩的转头看去,就看见祁郁咧开嘴朝他笑道:“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在。”
肖时思考了一晚上,如若祁母不是那么动之以情,如若祁郁没有为了自己废了左手,他也许真的会在未来某一天回到祁郁身边。
可事到如今,一切都为时已晚。
伤害过自己的祁郁,伤害过祁郁的自己。他们的幸福只有片刻,不幸却如影随形。
所谓天意作弄,也不过如此。
肖时忍着眼眶的酸涩,扯起半边唇角朝着祁郁道:“祁郁,你还想我为你再死几次?”
他听见自己冷声嘲道:“祁郁,你如果真有一丝可怜我,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祁郁睁大双眼满脸仓惶的看着他,勉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宝宝,我没有,我知道错了……”
肖时连一眼都看不下去,他闭上眼转过身,抖着声音道:“祁郁,放过我吧,我真的…死怕了。”
肖时语罢,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他浑浑噩噩的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不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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