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之后的慕容器有了中立的大臣的偏助,再加上东宫府里简之的助力,慢慢的慕容器在朝堂上是越坐越稳了。
对于这个结果,慕容壡还是很满意的,她并不介意身为太子的慕容器早早的在朝堂上有了自己的势力,要知道其中还有不少人是她私底下给的慕容器的呢,所以她又怎么会介意慕容器早早的有了自己的势力呢。
与她而言自己总归有一日是会退位的,慕容器若是有那个本事能早日在自己手里接过那个位置,她还真是巴心不得了。
因为这样的话她便能早日和严无为回到黔州骑马放风筝去了。
啊,黔州的日子啊,可真是比王都快活的多了。
可她想的再好,却也怎么料不到这世间的计划是永远也赶不上变化的。
她明明还有很多事都没来不及做,譬如还没有教会慕容器如何在朝堂之上平衡局势,如何对外领兵统战,如何治国安邦。
还譬如她还没有来得及从那个位置上退下去,实现十年前自己曾信誓旦旦的与严无为说的诺言,还没有带着严无为回到黔州去,回到她们曾经定情的那个地方,去过完后很多年前她们所约定的后半余生——意外便来了。
还来得这般的快,这般让她措手不及,完全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征兆初时是在夏日,那时候的慕容器才刚刚大婚完,在盛夏六月的时候慕容器有些抱恙,作为姑姑的慕容壡关心她,连忙派了太医去诊治,这才诊出来慕容器已怀有两月的身孕的事。在太医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年过三旬的慕容壡高兴的一连着好几天上朝时都是眉开眼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当爹了呢。
慕容壡下旨让太子慕容器好生养胎,并令太子夫君简之片刻不离太子左右,要是慕容器出了什么事,她非得找简之的麻烦不可,简之连连点头答应,笑的比她还开心,也是,他才是那个当了爹的人。
因为太子有孕的消息传出了以后,秦庭有眼力劲的都安分了不少,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触王上的眉头,所以君臣之间格外的和谐。
也许是安顺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久了,慕容壡的戒心慢慢的也不如先前那般重了,她还连着几次出宫没有带几个侍卫的在王都周围游玩了几次,严无为劝她她还振振有词道,“这秦国都是孤的,孤在孤自己的地盘上还得那么小心这不是说出去让人笑话么?”
严无为说不过她,便把她身边的人挨个挨个的敲打了一番,王上可以胡来,可做臣子的是万万不能跟着她胡来的。
严无为的担心果然没有错,因为慕容壡身边的戒备不如先前那般严了,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所以她才在那一年的八月中秋晚宴上遇见了意外。
那正是在一片歌舞升平之中,百官贺喜,万人贺岁,身为国君的她笑着举起酒杯,才刚刚站起身来,正欲与大臣们相饮甚欢时便看见了屋顶之上那忽然落下来的一个穿着黑衣短打的男人,是刺客。
还来不及做反应,那男子便手提长剑踏着轻功直冲她的心门而来,世界便是在那个时候一下静了下去的。
她看着那个男人靠得越来越近了,而她却更为在意的是殿下坐在百官之首的那个女人,眸光一撇,果不其然她看见了那身穿藏青色官袍的女人惊慌失措的面容。
她想对她说不要害怕的,可是那个男人冲过来的太快了,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在男子的利剑刺入她胸前的时候她看见了严无为从自己的位子上一跃而起,拨腿朝她冲来时的模样。
她想她可能真的是害怕了,所以才会完全没了往日优雅从容,冷静镇定的模样,所以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中不管不顾冲上殿台,大声喝道她的名字:
“——慕容壡!”
她听见了她叫她的名字,也听见了有人在喊护驾,有人在喊有刺客,还有的臣子见杀手忽然的冒出来吓得跌倒在地,打翻了碗筷的声音…而她的目光却只能看着那个不管不顾朝她冲过来的女人。
她的发丝被颠散了,面容上带上了她从来不曾在严无为的脸上见过的惊恐与害怕。
严无为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她该是优雅从容的一个女子,任何时候都该冷冷静静的。
她不该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过来的呀,这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她们的关系严无为要怎么去面对那些个三句不理纲常lún_lǐ的大臣们呀!
因为已经来不及了……她想告诉严无为不要过来的,万一这个刺客伤到了她了怎么办呢?她的谨儿很怕疼的,偏偏她的谨儿又太喜欢什么事都把她护住了,不能这样子啊,万一她真的死了,而她们的关系暴露了那谁还能护照住她把?
她想叫她不要过来的,可是当她张开了口说话时却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严无为还没有来到她的身前,她便已感觉到了自己胸前的刺痛感和生命的流失,她将头些许低了下去,于是她便看见了那柄刺入自己胸膛的利剑,剑刃带着殷红。
那是她的血。
而那个刺客杀手还对她笑着说道:
“昏君你也有今天,杀人偿命你可知道?!”
……好疼啊。
慕容壡在闭上眼睛昏过去之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可怜她当了这十年的国君,平心而论,她每日殚j-i,ng竭虑,为国为民,不说是有多大的功绩但怎么的也算不上是有过一日昏庸的时候吧?
怎么现下自己就成了别人口中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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