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钟发出沉闷的嗡嗡声,散发着古老腐朽的气息。冥洛纵身跃上大钟旁边一根刻满符箓的石柱上,手持太虚镜,火琉珠在耀眼的阳光下发出赤红的光芒。
那赤红的光自上而下,像一缕缕红线,连接了祭坛的五行八卦方位,将大钟笼罩其中。大钟上的符咒霎时间接引了赤红的光,符咒像是活了起来,在大钟钟身上急速旋转。眼花缭乱之际,东离楚戈发现那符咒顺序打乱了,继而又重新归位,一瞬间红光大盛。只听‘锵’的一声巨响,大钟震颤几下,钟身打开一道狭窄通道。
东离楚戈眸光沉了沉,踏着血色的光芒走入大钟之中。
庆喜只看到一身白衣的男子,此刻仿若浑身浴血,那大钟内飘散而来的y-in风中不满血腥之气,让他心头猛的一惊。
“娘娘!”
东离楚戈此时已经踏入大钟之中,乍然听得身后那声呼唤,转过身去,只见庆喜满脸焦急。
他微微扬了扬嘴角,给庆喜一个安定的笑容。
庆喜心中不踏实,又恐耽搁了娘娘正事,只朝他点了点头,神情坚定。
狭窄的通道在东离楚戈完全没入大钟时倏然关闭。当最后一缕日光消失不见之际,东离楚戈素来沉稳的心,竟莫名闪过一抹慌乱。
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唤他,像是隔着厚重的宫墙,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天与地,隔着生与死。
“阿楚!阿楚!”
东离楚戈进入大钟之后,冥洛一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自是没空理会区区一个内监。庆喜谨记东离楚戈的话,趁着众人不查,悄悄钻出人群,疾步往皇后的宫殿奔去。
是以,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冥洛命人从死牢中带出几个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将他们投入阵法中,用刀破开他们的心脏。一滴滴鲜活的血液顺着祭司殿阵法的纹路流向阵眼中间的大钟。
钟身的符咒在触碰到鲜血时,兴奋异常,再一次移位,原本晴朗的天,霎时间乌云密布,y-in风阵阵。
此时的东离楚戈正在研究大钟内部雕刻的青铜壁画。壁画上刻着的似乎是某个古老部落的祭祀过程。
第一幅图画着四个力士,皆赤着上身,下身仅用兽皮遮掩。力士脖颈上带着骨制项链,单从图上,无法分辩是兽骨还是人骨。
那四个力士正围成一圈,跪在一个小型祭坛边上,十分虔诚。祭坛上盘膝而坐一位白胡子老者,那老者身披长袍,周身隐隐有紫气金光,修为极高。且看力士对他的态度,想来这位老者也是这部族中地位崇高之人。
第二幅图画着的是另一个祭坛,比起第一幅图中起码大了两倍。图中祭坛列五行八卦阵,阵眼矗立一口大钟,钟身刻满符咒。东离楚戈心口‘咯噔’一跳。
这大钟和他身处的这座大钟,赫然一模一样,他没有看错,就连钟身刻录的符咒都丝毫不差。
他忍着心中不适,继续往前走,去看第三幅图。
和想象中的一样。
第三幅图中画着的是一位年轻的法师,他手拿火焰状的镜子,把手处一颗耀眼的红色琉璃珠散发着夺目的光芒。红光连接五行八卦,将大钟笼罩其下,钟身打开一个缺口,其后,那位老者面容平静的走进了大钟之中。
东离楚戈越看越是心惊,这钟内所载,正是他适才所经历的。按下心中突然出现的诡异的恐惧感,他继续去看第四幅图。
图中四个力士在老者进入大钟后,也依次走入属于自己的方位。虔诚的跪在地上,用刀子剖开自己的心脏,鲜红的血浆顺着纹路流向大钟……
东离楚戈踉跄了两步。
双眸由于盛怒而变得猩红。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那壁画的最后,大钟布下的y-in诡阵法将老者的法力与魂魄生生剥离。老者的魂魄被困于大钟之内,失了法力的魂魄虚弱至极,只需一阵轻轻拂过的y-in风,便被割裂揉碎,魂飞魄散。而浑厚的力量被年轻法师手中的红色琉璃珠所吸纳,闪烁着诡异的血色光芒。
这是一种早已失传了的古祭祀法。
相传此法来源于万年前某个隐秘的部落。部落主为了部落的强盛不衰,也为了保证自己的绝对统治权,强制性的用秘法剥夺道法大成的祭司的修为,收集在某件法器中,为己所用。
只不过,力量脱离魂体,无法继续滋生。在部落主每一次动用这股力量之后,力量都会逐渐消弭。而后,部落主会再一次强制他的祭司贡献力量。
在那个时候,尊卑分明。部落主有绝对的权利,他的臣民只能服从于他,他的祭司在进入祭司部之后,都要以血盟誓,但有违背者,必遭天谴。
所以,一代一代的部落主都有着强大的力量。直到某天,这种绝对的压迫被一个少年打破。他推翻了部落主的绝对统治权,解救了被部落主奴役的祭司们,那个古老神秘的秘法也随着部落主的死去而被尘封,再无人提及。
冥洛居然习得此法!
东离楚戈一直以为冥洛设下祭坛,无非是想利用他接引东阳神将的转世之力,再借助阵法将他投入到极东日不落,用身躯再一次将魔尊镇压。
只是没想到,神族忌惮他竟到了如此地步!
魔尊早已练就邪灵秘法,吸纳天地邪灵之气,但凡六界存在,但凡心中有贪嗔痴,爱憎恨。魔尊就永远不会被消灭。
而一旦东阳神将的力量脱离了自己的魂魄,便会持续消弭,直到力量终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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