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管着这无法无天的。”齐衡也疯笑着。
“子坤你少装蒜!”季直反口而骂,“元若也罢了,你当我不知道你的老底呢!你屋里收的丫头虽不多,可个顶个温婉可心的绝色佳人。”随即又幽怨起来,“都怪我老娘厉害,我院里的丫头竟没几个平头整脸的。”
子坤也有几分脸红,忙岔开话头:“令堂再厉害,能有元若家慈厉害!你知足吧。”
齐衡应下也不是,反驳也不是,只忸怩着红了脸,更显唇红齿白,秀色如画。
他们三人原是自小相识,俱出身自显赫殷实的贵家巨族。
话说,面对齐衡这样全能优等生,一众发小自免不了被恨铁不成钢的父母亲长们比较。他们玩泥巴,齐衡在读书;他们打弹弓,齐衡考上了童生;他们斗j-i走狗游走街市时,齐衡成了秀才;待他们初通人事,开始和漂亮丫头勾勾搭搭时,齐衡已入榜成了举人。
这样血淋淋的比了十几年,却还能结交为友,且亲如兄弟,不是特别心胸宽阔,与人为善的,就是神经粗线大条,豪爽大度,全不在乎的。
三人正说在兴头,忽闻外头一阵叮当哐啷的巨声,随即喧天的打砸呼喝声四起,地板也被震得发出响动,其间夹杂着几声酒楼掌柜的哀求声‘几位爷,求您别介……’齐衡一愣:“外头打起来了?”季直一阵兴奋:“咱们去瞧瞧!”说着便要起身,却叫子坤一把拽住,迭声劝道:“给我老实点儿坐着,你一出去定然又惹事!你前阵子刚挨了伯父的板子,这么快便忘了?”季直懊丧的坐下,三人只好闷闷的吃酒,间或掀起门帘子看上一眼,再又趴着窗口往外瞧瞧情势。外头的打闹愈发厉害了,已听见有讨饶声了。
“这几位瞧着有些眼熟呀!”季直瞧着十分眼热,只恨不能出去参与一番。
齐衡笑着调侃:“莫不是季直兄过去的对手?”
“得了!估计也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子坤苦笑着断言。京中纨绔子弟打架是常事。
门帘处忽一阵风动,只闻一阵急促的噗通乒乓声响,门帘霍的被扬起,俯在门口偷眼往外的瞧的季直也被猛烈撞开。一个满头血污的人滚在地上,满身锦绣衣裳早已脏破不堪,却还不住讨饶,后头紧跟着进来一个身形高大修长的青年公子。
那青年公子满脸戾气,他长腿一伸便绊倒了挣扎着要起来的那滚地瓜,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领往上提起,那滚地瓜凄惨的尖叫起来;齐衡等三人一看,那滚地瓜竟已双脚离地。
三人就齐齐怔了怔。单手提抓,何等臂力。
“二哥,二哥!我的祖宗爷!饶了我这回罢!我再不敢了……”滚地瓜不住求饶。
那青年公子连答话都懒得,不耐烦的单手拖人就走,随着帘子放下,齐衡等三人只听见一阵扑通扑通r_ou_身在楼梯上拖曳发出的沉沉撞击声,并伴随着长长尾声的哀嚎惨叫。
叫声渐渐远去,似乎已出了门,也不知谁先起的念头,三个少年一骨碌扑到窗边,伸脑袋出去张望:只见那青年公子已把那滚地瓜用绳子捆了,利落的拴在马鞍上,然后,竟不顾众人惊疑诧异,上马要走。
那滚地瓜显然也有不少随从护卫,正左右呼喝要围上去救主子,却被那青年公子一瞪视,俱不敢上前,只犹犹豫豫的围着。
那青年公子傲然环顾众人,顾盼间双目生辉,凌厉耀眼,一股森然冷意沁出,闹市中人虽众多,竟无人敢上前。他轻蔑一笑,随即轻挥鞭驱马,不疾不徐的招摇而过,只余下那滚地瓜在马后被拖得连爬带跑时发出的惨叫声。
“好气魄!好气概!”过了良久,季直才回过神来,拍着自己的大腿,击节赞叹不已。
子坤也久久难以回神,皱眉失笑:“这般蛮横行凶,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挨揍的似是周家的老小,真一个腌臜狗皮,仗着长姐做了王妃,一气的胡作非为,揍的好,活该!”季直说起京中纨绔,如数家珍。
“那顾家二郎又是什么好东西了?狗咬狗,一嘴毛罢了。”子坤哈哈笑着。比起外头那帮真正的烂货,他们两个简直就是三好学生五好少年了,“元若,你说是吧?”
齐衡并未答话,只望着窗外适才众人聚集处,微微出神。
……
“细论起来,那是你远支堂舅。廷字辈排行,后烨。”
夜上灯火,平宁郡主坐在儿子的书桌旁,撇着嘴不屑道,“可惜了我老叔一辈子谨慎为人,却生出这么个不肖东西,整日的寻衅生事,包戏子,忤逆老父。”
齐衡低头,想起那人白日在街市上的赫赫威势,如同一团烈火般炽热骄横,任凭多少人侧目,一概无忌无畏,叫他心头隐隐生出些奇特的钦羡来。
母子俩又说了几句,郡主就回了自己屋。
齐大人早已卸了服饰,半卧在床头:“衡儿还在读书?”
郡主对镜而坐,嗔道:“真是倔x_i,ng子,也不知随了谁了。怎么说都不听,今儿都累了一整日了,还不歇息。直说盛家大公子这会儿定然还在用功什么的。”
齐大人轻叹了口气:“我本不赞成叫衡儿回京过年,便是回了京也当闭门读书,你倒好,却日日叫他走东家串西家。衡儿自律,几日没摸书了,自然心里没底。”
这话本也没什么,谁知郡主听着听着却眼眶红了,齐大人瞧见了,忙下床来哄劝:“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好了好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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